第二天早上,维克托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想翻个身,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头上掉了下去。
他闭着眼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到自己眼前,勉强睁开眼,发现好像是条湿毛巾。
维克托有点茫然,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别动。”他室友的声音传了过来,拿走了他手里的毛巾,“我跟雅科夫说了,你今天就在宿舍躺着吧。本来你今天也是放假……早餐想吃什么?我一会儿给你去拿。”
就说着话的功夫,维克托感觉自己额头又被覆上了冰冷的毛巾。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烧了。
“……几点了?”他声音嘶哑地问,“你一直在照顾我?”
勇利回答:“八点了。我也就是起得早才发现不对劲的,举手之劳而已。早餐吃什么想好了吗?”
这当然是谎话,其实勇利昨晚发现不对劲后就强行把维克托摁在床上,照顾了半个小时被即将切换人格的维克托给赶回去睡觉。这样他怎么睡得好,中途醒来好几次给维克托换冰毛巾,早上六点就彻底起床出门去找俱乐部的医生拿药,顺带把这事儿告诉了雅科夫。
医生已经来过一趟了,维克托发烧没高到需要打点滴的程度,大概是疲累过度才一直没醒,现在醒了正好赶紧吃饭吃药。
维克托头还有点迷糊,听到吃什么,他就顺口说:“……冰镇伏特加。”
“……不行,而且那也不是吃的。”勇利坚定地拒绝了。他站了起来,也不打算参考病人的意见了,打算就按照往常的菜单来:“你先喝点水,然后继续躺回去别动,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勇利就飞快地拿好东西出门了。
刚刚坐起来一点的维克托迷茫地捧着被塞到手里的杯子下意识喝了一口,皱眉:“……苦。”
等勇利回来后,却发现原本应该安安分分地躺着床上的病人不见了,只留下一团被子。脾气还算可以的勇利顿时有点生气了:“维克托?!”
“我在……”洗漱间传来病号含混的应答,紧接着就是漱口的声音。
听到后勇利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没瞎跑就行。
过了一会儿,维克托出来了,发梢有些湿润,大概是洗脸的时候沾到的。他抱怨:“刚才喝水都是苦的!”
“你嗓子发炎了。”勇利淡定地说,“吃什么都苦是正常现象,早餐在这里赶紧吃完好吃药……身上再穿一件,不要穿这么少就下地,还嫌体温不够高?”
维克托看着桌子上摆好的早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顿时觉得有个室友真好啊!
吃完饭维克托又被要求喝一杯黑漆漆的看起来就苦的药水,他刚想抱怨,结果勇利递给他一块糖。
“……”维克托盯着那块糖一时无言。
勇利解释道:“昨天买坚果的时候送的,你不是嫌苦吗?”
维克托想了想,剥开糖纸就吃了。
“……”
阻拦不及的勇利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维克托还挺茫然的,你给我糖不就是让我吃的吗?
接下来喝的药让维克托那因为发烧而有点不太转的脑子明白了原因。
……本来就苦!刚吃完糖再喝,感觉苦了十倍!
对苦的程度准备不足的维克托委屈得不行,勇利只好连忙又剥一块糖塞他嘴里:“好了好了,躺着吧。下午退烧了就不用吃了。”
维克托乖乖地听话。他已经很久没发烧了,以前都是睡一觉就好,药都不用吃,突然被人强行照顾,感觉还挺新奇的。
就是这个照顾人的比他还要小几岁却这么熟练的样子,有点奇怪……
宿舍门突然被敲响了,勇利去开门,发现是波波维奇。
“我听说维克托发烧了?”来看望病人的波波维奇被勇利让进门里,“我都忘了他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
很快波波维奇就见到了维克托。
他看见维克托额头搭着毛巾被裹在被子里,那被子规整的形状一看就不是自己弄的。眼睛一扫,他又见到床头柜放着水杯和药片,垃圾桶里是打包盒,再一看上前试毛巾温度的勇利,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波波维奇顿时羡慕嫉妒恨了:“我上次发烧的时候,根本没人照顾我,还是我自己躺到医务室的……”
维克托有气无力地说:“你现在是有女友的人了,还怕发烧没人照顾?”
“哎呀,这么说倒也是。”波波维奇坐到床边看他脸色,“你现在感觉如何?”
“……不太好。”维克托诚实地说。
“有人照顾就不错了。”波波维奇看着正在甩体温计的勇利,“雅科夫让你多照顾勇利,我怎么感觉一直都是勇利在照顾你。”
维克托也有这种感觉:“……勇利比我成熟。”
正说着呢,勇利就过来了,说要给维克托量一下体温。
夹好体温计,被勒令不准乱动,维克托就感觉有点困了。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勇利客气地把波波维奇请到了房间的另一边:“维克托大概要睡了……说起来你要不要吃点药预防一下?”
“我?我就不用了吧。”波波维奇一看桌子上的药盒就敬谢不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