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叹声道:“规训她做什么?她与我一样,困守在大兴城内过了半生。
若她有得选,定会让自己过得舒心适意,恣意畅快。
而不是去做谁的母亲,或是去做谁的妻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那般得离不开元元。”
杨广沉吟了片刻,道:“元元也不喜欢拘束,说来朕真想请教一下阿姊,你是如何将她留在身边的?”
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你……你别想着拘束她,想办法让她自在些,她跟着你觉得舒服,自然就留在你身边了。”
杨广闻言笑了,回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阿姊如此纵容她,有时候不但自己惯着她,还会在母后和父皇身边替她说话,原来都是为了让元元留在公主府。”
乐平公主没有应声,杨广顿了一会儿,道:“不过这一点阿姊尽可放心,有朕在,她谁也不用去讨好将就,没有比这些更让她自在的了!”
两人又在苑中走了一阵,忽有翠澜苑一宫人赶来,道:“启奏陛下,启奏长公主,肖娘子入宫来了。”
杨广眸色一亮,笑道:“她今日怎么舍得入宫了?”
乐平公主朝那宫人问道:“怎么不见她,她现在人在哪里?”
那宫人犹豫了一下,回道:“肖娘子歇在了翠澜苑,吩咐奴婢来唤公主回去!”
乐平公主看了看杨广,道:“她骄纵惯了,对我没什么敬畏之心,这般无礼也是常事,陛下不要见怪。”
杨广不以为意道:“朕知道,朕早就知道了。”
乐平公主朝着杨广颔首示礼,道:“既如此,那本宫便先走了一步了。”
杨广拦下正欲转身的乐平公主,道:“阿姊回宫三日,她才想起入宫来见阿姊。
她来一趟也是不易,朕也去看看吧。”
乐平公主略略顿了顿,拒绝道:“今日她过来寻我,定是有话要说,到时我和元元怕是无力招待陛下……不如稍晚些,我让她去向陛下问安。”
杨广才不想干巴巴地等着肖元元来见她,他怕那肖元元脾气一上来,见完乐平公主,便直接回临水园去了。
于是杨广摆了摆手,道:“不用那般麻烦,反正朕现在也得空,只去见一见打个招呼,也省得累她往朕的殿中再跑一趟。”
杨广说得如此直白,乐平公主再不拒绝,只道:“那翠澜苑若有招待不周之处,便请陛下多多宽恕了!”
“当然当然——”杨广保证道:“大不了朕自己给自己泡茶喝,不给阿姊添麻烦。”
乐平公主笑了笑,便引着杨广往翠澜苑去了。
乐平公主和杨广赶回翠澜苑时,肖元元正伏在案上,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
身旁的小十四提醒道:“家主,公主回来了。”
肖元元打起了精神朝门外看去,看到乐平公主和杨广二人正跨门过来。
“公主——”肖元元唤了一声,就起身往乐平公主身上扑去。
乐平公主轻轻“哎哟——”了一声,接住了肖元元,道:“你轻点儿!”
肖元元哼唧了一声,道:“公主去哪儿了?”
乐平公主回道:“陛下在呢!”
肖元元斜眼看了杨广一眼,问道:“陛下有事么?”
杨广看着肖元元扒在乐平公主身上,呵斥道:“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肖元元不情愿地离开乐平公主的身上,朝着杨广行了一礼,道:“参见陛下——”
杨广看着肖元元的脸色,皱了皱眉道:“你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么差?”
肖元元满脸全是烦躁,道:“陛下过来有事么?”
杨广顿了顿,看向乐平公主,乐平公主微微叹了一声,回道:“陛下是来看你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肖元元半眯着眼朝着乐平公主撒娇道:“公主,我受不了了,你快让陛下走吧!”
杨广拧着眉问道:“什么受不了?你要做什么?”
肖元元又把头靠在乐平公主的胳膊上,用半睁不睁的眼看了杨广一眼,道:“睡觉呀,我来找公主睡觉的。”
杨广一噎:“你……你们——”
乐平公主朝着杨广道:“我就说了,陛下即便来了,我也没有力气招待陛下!
陛下若是行路疲累,不妨在翠澜苑歇歇脚,来人——”
“奴婢在——”一旁的宫侍应声道。
乐平公主吩咐道:“去为陛下取些上好的茶点来,你们要好好侍奉陛下。”
“是。”说罢,那宫侍便退下去安排了。
乐平公主看向杨广,说道:“陛下自便,本宫先带她去了!”不待杨广说些什么,乐平公主揽着肖元元,便朝内殿去了。
“呃……阿姊——你……”杨广震惊地看着乐平公主的背影,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乐平公主带着肖元元进了内殿,肖元元道:“那榻我试过了,不舒服!”
乐平公主淡淡“嗯——”了一声,道:“那就睡床。”
不多时,白鹭子便将床铺好,乐平公主坐在床边,肖元元宽了衣,和着被子躺在乐平公主的腿上,肖元元有些委屈道:“我两天都没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