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把脸别到了一边,不想说话,乐平公主看了看肖元元,对着太医道:“有劳太医,芸香,你带着太医去殿外开药!”
那吴太医顿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道:“恕臣多一句嘴,养病先养心,若是心事不平,必定气息紊乱,于病体无益。即便是再好的良药,只怕也会事倍功半,难以痊愈。”
乐平公主朝着点头示礼,道:“本宫知道了,多谢吴太医提醒。”
话已说尽,吴太医收起药箱,又叹了一声,跟着芸香到殿外开药去了。
乐平公主坐到肖元元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肖元元道:“我是不会跟你的走的……你若愿意跟我,就留在我身边。若是不愿意——”
乐平公主顿了顿,肖元元没有应声,只是紧紧闭上了眼,鼻间又是一酸,但生生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此时,一个婢子走了进来,朝着乐平公主行了一礼,道:“禀公主,永寿殿太子那边得知肖娘子旧疾复发,特意派人过来询问状况——”
乐平公主心下生出一股无名火来,对着那婢子道:“让他们滚!”
那婢子愣了一下,却没有应声,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乐平公主瞪了她一眼,那婢子赶忙又道:“郡主和陈娘子也都知道了肖娘子病发的事情,现在也正在殿外守着,可要让他们来看一看么?”
“看什么看,看一眼病就能好了么?”乐平公主没好气道:“让他们各自回去,少来找事。”
见乐平公主心情实在不好,那婢子赶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公主,你变了——”肖元元哑着声音道。
乐平公主反应了一下,回道:“人都是会变的,你难道一点也没变么?”
“我没你变得多?”肖元元道。
乐平公主顿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肖元元顿了顿,道:“方才在梦里,我把我到这里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公主——是你先开始的,为什么我陷进去了,你却开始不在意了呢?”
“不是,我还是很在意你的——”乐平公主轻声道:“只是感觉一瞬间清醒了一样,不能不管不顾地只看着你,我也不能只有爱你一件事情可做。”
肖元元静静地想了想,回道:“我知道了——”
乐平公主心下一顿,心出一丝不安来,下意识地反驳道:“你知道什么了?”
肖元元问道:“方才公主的话没有说完,我若愿意,就跟着你,可我若不愿意呢?公主就把我送走么?”
乐平公主伏身下去掰过肖元元脸,正正盯着她,咬牙道:“你若不愿意,本宫就把你锁起来,你不该回来还要引诱我的,这次本宫说到做到。”
肖元元泪湿一片,乐平公主不由得心颤了一颤,伸手揩了揩肖元元脸上的泪,道:“别哭了,再哭……我就不喜欢你了!”
肖元元问道:“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乐平公主反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肖元元道:“为了避世,你知道的。”
乐平公主道:“是么!”
“不是么?”肖元元反问。
乐平公主顿了一会儿,道:“不是,是因为你不喜欢大兴城,你在这里身份低贱,无论见谁都低人一等,可你不喜欢居于人下。
所以,你喜欢我就要把我带走,在外面没有身份之差,没有云泥之别,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我了,是么?”
肖元元闭上了眼,道:“我只是想救你!”
乐平公主被气笑了,道:“你这个样子能救得了谁,若不是我在前面挡着,你连自己也保不住。”
“若不是为了你,我不用保住自己——”肖元元气愤道:“我可以去死的。”
“闭嘴——”乐平公主呵斥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个字。”
“我讨厌你,你好讨厌!”肖元元红着眼睛说道:“你喜欢我,又不跟我走,我该怎么办?”
乐平公主伏在肖元元颈间,低声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会护住他们,也会护住你!”
肖元元的此次病发虽然很快便醒了过来,但恢复得比以往要慢了许多。
以前晕过之后,大都一两天就能下床行走,可这一次足足在床上躺了十余天。
即便下了床,也一直没什么精神,眼见着日渐憔悴,乐平公主只好让太医寻着方子找补药,奈何一直不得其法。
因着肖元元发病,自从上次拜见过独孤皇后之后,便也没去过长秋殿。
眼见着外面天色还好,芸香见肖元元整日神思不振,便攒簇着肖元元到后苑去荡秋千。
肖元元本不想去,说外面日头太晒,但芸香却尽力劝说道:“公主也怕娘子晒着,看着天一热,就在秋千处搭了一个凉亭。
后来皇后娘娘又派人从山林里寻了许多龙柏,植于四周。那里已经是个阴凉处了,娘子尽可去那里赏游休息。”
肖元元想了想,便应了下来,答应随她去坐一坐。
肖元元扶着芸香走到秋千处,人已累得冷汗淋淋,在秋千上喘了好一会儿,顿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娘子在此处稍歇,奴婢去取一些汤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