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连晋王都如此说,晋王妃也只好笑着应道:“也是,让你来回折腾于你养病无益,你在这里若是什么想要的,或是不方便的地方,别忘了跟本宫说。”
肖元元低头应道:“一定,多谢王妃。”
晋王看了看阁外的景色,不由得赞叹道:“难怪你非要搬出来,此处远山近水,视野开阔,让人心旷神怡,倒真是个疗养身体的好地方。”
肖元元为晋王续上茶水,并没有接话,她实在不明白晋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肖氏商行覆灭虽只在一夕之间,但这件事后续的影响会无穷无尽,这个时候正是所有的负面影响扩大,而太子也该备受责难的时候。
晋王本应该在京都好好对付太子,怎么会被赶回扬州了呢?
“元元——”见肖元元想的出神,晋王妃叫了一声。
肖元元抬起头来,冲着晋王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近来神思倦怠,总是会走神,王妃不要见怪。”
晋王妃一脸心疼道:“说是安养身体,可你把自己闷在园子里,无人倾诉,定是想得太多了,才会精神不济。
你放心,如今外面万事已了,你的那些主事伙计也都从牢中放了出来,待你身子好些了,依然可以大有作为的。”
肖元元深吸了一口气,径直道:“什么大有作为?我如今不过是等死罢了!”
“啊呀!”晋王妃不满的嗔道:“你胡说什么,你不过是身子弱了些,养养便会好的。”
肖元元笑了笑,问道:“晋王殿下——我有一事不明。”
晋王看向肖元元,道:“什么?”
肖元元敛了敛笑容,问道:“殿下此时不该回来呀!可是京中出了什么变故?”
晋王犹豫了一下,想了一想,还是把他被高颎赶出京都的原由说了一遍。
肖元元听晋王讲完,点了点头,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子再不受陛下喜欢,他也有自己的势力……之前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
晋王不忿道:“高颎在朝中树大根深,父亲都要让他三分,有他在——本王便无法越过太子去。”
说到这里,晋王抬眼看向肖元元,眼中还闪着一抹歉意,道:“本王此次回到京都时,太子的禁足已解,无人再提太子的过失。
商行的事已被揭了过去——怕是再难给你讨回公道了。”
晋王的反应倒是让肖元元感觉很意外,她没有想到晋王竟然会存着为她讨公道的想法。
即便是她自己她也知道——身在皇权中心的太子,是不可能因为强夺民产而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的。
肖元元脸色柔和了下来,扭过头看了看外面的湖景,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声:眼前这个晋王分明是有是非观和善恶观的,他是怎么变成后来的隋炀帝了呢!
晋王顿了一下,以为肖元元心里难受,于是开口道:“你也不用太伤心了,日后……日后总还有会有机会!”
肖元元转过头来,连忙摆手,道:“殿下误会了——呃……我是想说,商行的事没那么容易揭过去。强夺商行,太子损得是国运,陛下不会就这么放过太子的。”
晋王眼中带着不解,问道:“可是直到本王离京之前,太子已经重新在朝前议政了。”
肖元元眨了眨眼,道:“殿下会不会告刁状啊!”
晋王怔了一下,没有回答,晋王妃开口解释道:“元元,陛下圣明,一些小聪明糊弄不了陛下的。”
肖元元笑着道:“告刁状又不是让殿下说假话!说真话照样可以颠倒是非。”
晋王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看向肖元元。
肖元元见状,想了想道:“我给殿下举个栗子,比如说有一张白纸——哎呀,说不明白,来人,帮我拿张白纸——还有笔墨。”
一旁的婢子闻言,赶忙从一旁的书案前取了上好的棉纸和笔墨,摊在肖元元面前。
晋王和晋王妃好奇地看着肖元元,本以为肖元元会写什么字,谁知道肖元元直接将一滴墨汁滴到了白纸上。
肖元元对着白纸吹了吹,上墨汁尽快晕染开来,肖元元摊着纸问道:“殿下,你看这是什么?”
晋王迟疑了一下:“一滩墨汁?”
肖元元挑了挑眉,道:“这明明是一张白纸,不过是滴了一滴墨纸上去,殿下就看不到白纸了?明明除了这滴墨汁,这张纸其他的地方都是干净的!”
晋王点了点头,又道:“什么意思?”
肖元元又拿起那张纸,问道:“现在殿下再看,这是什么?”
晋王笑了一下,从善如流道:“一张白纸。”
肖元元听罢,将那滩墨汁从纸上抠了下来,将那染黑的一小块递给晋王,道:“如果殿下没有看到过这张白纸,只看到我给你的这块墨染过的纸片,你会觉得方才那张纸是什么样子的?”
晋王明白了过来,举着那块墨染的纸片,应道:“本王会以为,那张纸全部都是黑的。”
肖元元咧嘴笑道:“殿下真聪明!”
肖元元将那张白纸揉成一团,丢到了火盆里,瞬间被燃成了灰烬,开口道:“这下——谁也不知道这张纸到底是黑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