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没来由的心下生出一丝火气来,道:“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当初给肖七娘用刑的审讯官也受了惩处……你何必如此计较,她当真如此重要么?”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是,她很重要,没有她——这个商行我办不起来!”
晋王被气得一噎,道:“你何必如此……”
“我只能如此!”肖元元盯着晋王道:“那个人是陛下,我不能拿他怎么样——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想如他的意。”
晋王顿了一会儿,沉声道:“原来你记恨的不止是太子,还有父皇。”
“谈不上记恨,只是不想再见陛下了,若是让陛下心中也不如意几分,那就更好了。”肖元元道。
晋王吐出一口气来,问道:“一个多月前,京都的棉纺厂起了火,所有棉花和织机全都被毁,是你派人做的么?”
肖元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心下了然,淡笑回道:“我借住于总管府,一言一行皆在你眼皮底下,哪有机会给京城传消息呀!”
“可那织机被毁的结果,却与你火烧造船厂的目的如出一辙,就是不想让朝廷掌握你的工厂。”晋王笃定道。
肖元元敷衍回道:“殿下想多了!”
顿了顿,肖元元又接着道:“殿下若要强行将我带回京都,我自是无力反抗,不过,我可不保证我能活着撑到京都去!”
晋王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去,冷声道:“父皇要一个死人有什么用。”
肖元元坐起身来,摸了摸那绣了一半的百鲤图,心下一阵酸楚,道:“七娘说过,她寻了上百尾的红鲤,养在临水园的金莲池里了……
她怕我远在京都看不到,就寻了画师来画了这幅百鲤图,带到了仁寿宫。
可我即便回来了这么久,竟一次也没去看过。
殿下走后,我就搬回临水园去,原来富甲园里的仆人还在,有他们照顾,殿下不必担心我。”
晋王顿了顿,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本王留在京都,父亲还会派别人来做杨州总管。
你在江都若没有本王的翼护,一个无权无势的人,留在这里会很难过。”
肖元元看向晋王,想了想道:“皇帝有皇帝的活法,平民自也有平民的活法……若是新来的江都总管不干人事,我大不了躲进深山老林里,谁也寻不到!”
晋王皱了皱眉,问道:“你当真为了一个肖七娘,就什么都不要了,连……连阿姊也舍了么?”
肖元元眸色渐渐黯了下来,道:“是呀,我已经舍了公主,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晋王不解道:“阿姊她以前那么宠爱你,只要你回去……”说到这里,晋王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不甘,接着道:“只要你还肯回去,她还是会宠爱你的!”
肖元元摇头,道:“可我若是与公主在一起,就要与陛下有所往来;
与陛下往来,陛下就会借着公主逼我妥协;
我若是妥协了……就对不起七娘了!”
晋王听着,气恼道:“七娘、全是七娘,你就不能想想别人……”
晋王顿了一下,又道:“难道忘了,你要带阿姊去寻桃花源么?你为了一个已死之人,要背叛自己的诺言么?”
“我没有!”肖元元矢口否认道:“我没忘——等你即了位,我还是要带公主走的,那时候陛下已经不在了!”
晋王苦笑了一下,道:“原来在你谋划里,从来都包括本王!即便你今日落魄至此,也没有考虑过依附本王,是么?”
肖元元看向晋王,不解地道:“殿下,不依附于人会死么?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晋王被噎了一下,点了点头,丧气道:“也是,你向来都是如此,总是躲本王躲得远远的,生怕沾到一点。”
肖元元赶忙解释道:“那倒不至于——我们很多时候合作得也挺好的,只是有些时候殿下总有些自作多情地想救我于水火,实在让人有些困扰。”
晋王气笑了,道:“好,好——本王自作多情,肖娘子自便吧。”
说罢,晋王气得一甩手,转身就往院外走,肖元元见状,连忙叫住:“殿下——”
晋王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想听肖元元说什么。
肖元元道:“你何时回京啊?”
晋王扭过头来,道:“我何时回京关你什么事?”
“呃……”肖元元犹豫了一下,道:“我得提前收拾一下东西,等你走了我就搬回临水园去——诶、诶——殿下——”
肖元元话未说完,晋王抬脚就走,再不想跟肖元元说上半个字,任凭肖元元怎么叫也没停下来。
肖元元看着晋王背影消失在院外,挑了挑眉,又把晋王气走了。
“来人——”
一个小婢子冲着肖元元行礼道:“娘子有何吩咐?”
肖元元道:“这百鲤图还没绣好呢,去把那两个绣娘再寻回来,早些绣好早完工。”
那小婢应了一声:“是。”便出去叫人了。
晋王第二日便启程回京了,因为杨坚召的急,晋王便轻车简从。
尽管被肖元元气得不轻,晋王还是交待了柳顾言对肖元元好生照看,又把随侍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