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皱了皱眉,疑惑道:“你是说——丽华她根本没有能力与太子作对?”
晋王妃点了点头,道:“公主是受母后庇佑而生的,所仰赖的也是母后的慈恩,怎能与一国储君抗衡呢?
公主能做的那些——说到底不过是些小把戏,母后与其担心公主会对太子有什么威胁,不如想想办法护好公主吧!
公主没有外援,她才是需要母后保护的那一个。”
独孤皇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不过,丽华说得也对,太子确实对她不敬,这让孤百年之后又如何安心?”
晋王妃知道此时不能说太子的坏话,否则会引得独孤皇后怀疑,所以她只是低头不语。
独孤皇后看了晋王妃一眼,道:“你明日去公主府,替孤好好劝劝她,太子那边,孤再好好想想办法。”
其实在乐平公主提出想要废太子的时候,独孤皇后便心有所动了。她也觉得太子这番作为,不孝不敬不悌不义,为了侵吞肖氏资产,做出来的事实在丢人。
只是当着晋王妃的面,独孤皇后不能把这话说出来,她怕若是晋王妃得知了自己的心意,让晋王生出僭越之心来,只怕免不了萧墙之祸了。
今日乐平公主入宫闹得这一场,很快就传得满朝皆知。
当然,这是乐平公主故意散播出去的,就是要把自己与太子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告诉满朝文武,乐平公主与太子不和,并且誓要将太子拉下马去。
接下来,乐平公主就开始办各种各样的席面。那些原来如意楼的厨师伙计便有了用武之地,今日搞个诗会,明日搞个花会,一个月里公主府做了七八场席面,还开了三四场的麻将宴,真是好不热闹。
乐平公主这般声势浩大,自然瞒不过杨坚,一开始杨坚觉得这只不过是乐平公主失恋之后心中郁愤,胡闹一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渐渐的,杨坚回过味来,径直把乐平公主召到甘露殿,对着乐平公主耐着性子劝道:“丽华呀,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你这般胡闹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乐平公主端坐在次位上,淡笑着回道:“若是没用,父亲今日召我来此所为何事啊?”
杨坚吐出一口气来,有些不快道:“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不知丽华知道多少?”
乐平公主拧眉看向杨坚,等着杨坚开口。
“肖元元的棉纺厂着火了,织机全毁,此事你可知道?”杨坚问道。
乐平公主不解地看向杨坚,道:“棉纺厂着火了?这点小事怎么闹到了父亲面前?”
“小事?”杨坚一时语塞,顿了顿道:“你当真不知道那棉纺厂的有多重要么?”
当然知道,肖元元曾经说过,这个棉纺厂如果成了规模气候,足以和她的盐厂相提并论。
原先萧珏已经购入了大量的棉花,正在生产之际,突遭横变,所有人被押入大牢,这个棉纺厂被就地查封。
杨坚本来准备让民部直接接手这个棉纺厂,这两天刚刚把棉纺厂的工人都放出来,本想着安排复工,谁知前日一场大火,连棉花带织机烧了干干净净。
棉花易燃,且很难扑灭,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火光映黑夜亮如白昼,乐平公主当时就站在望月台,遥遥看着那冲天火光,心下却是分外的宁静。
乐平公主当下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有大不了的,烧了再建一个便是了。”
“你说得简单!”杨坚气恼道:“且不说棉花已经烧没了,就算等到明年,重新从西域买棉花过来,没有织机怎么纺线织布?”
“没有织机?”乐平公主顿了一下,不由失笑道:“那织机的图纸不会一起被烧掉了吧!”
杨坚愤然道:“你难道不知道么?”
“女儿知道什么?”乐平公主一摊手,顿了一下,又道:“父亲该不会以为那场火是女儿的放的吧!”
杨坚脸色变了变,眼下的乐平公主疯魔得很,放火这种事她说不定当真能干得出来。
杨坚犹豫道:“倘若火是你放的……”
“不是女儿放的——”乐平公主矢口否认道:“元元留下的东西,女儿怎么舍掉烧掉呢?”
杨坚愣了一下,道:“朕也觉得不是丽华你放的……兴许是近来天干物燥,那棉花又是易燃之物,看守人一时不察,这才烧了起来。”
根据杨坚留在公主府的眼线来报,乐平公主对肖元元留下的东西极为爱惜,就算如意楼不开了,那楼也好好的放在那里,没有要毁掉的迹象。
可干这种事的,除了乐平公主还能有谁呢?
不过,眼前最重要还是要尽快把棉纺厂重建起来,这么一来,当务之急,便是拿到那纺织机的制作图样。
杨坚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那肖娘子一直在你府里住着,她的文书图样应该都留在公主府了吧!”
乐平公主明白了杨坚的意思,果断地摇了摇头,道:“女儿不太清楚,元元虽然经常用女儿的书房,但女儿却没见过什么图样——
哦,对了,这些重要的图样她一般都会放肖宅或是交萧珏保管,父亲不如去那里找找。
当然,女儿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