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迅速接管了总管府,太子派来的詹事也被晋王打发回京都交差了,至于这些人回京之后该如何处置,不用晋王来操心。
肖元元昏迷不醒,被安置在总管府中,待一切安顿好,晋王从肖元元的房中出来,天边已显出鱼肚白,此时的晋王已经心力俱疲。
一旁的柳顾言叹气道:“多少年的心血,就这么一把火烧了,当是何等可惜啊!难怪肖娘心痛至此,这一关怕是难过呀!”
直到此时,晋王才回过味儿来,责问道:“本王把总管府交于先生手上,肖元元烧工厂这么大事的,先生竟没有察觉?”
柳顾言顿了一下,道:“此事……肖娘子与属下提过,那些跟着她放火的伙计,还是属下帮她找来的呢!。”
“什么?”晋王一脸懵地看向柳顾言,问道:“她你提过?你为何不阻拦她?”
柳顾言喉间一结,又赶忙解释道:“不……不是——肖娘子说太子殿下下想吞占肖氏商行,与殿下作对。
还说……还说这商行该是留给殿下您的,她即便毁了,也不能落到太子手里,属下这才……帮她找人放火。
要是殿下早些回来就好了,她若知道殿下已经掌握了大局,就不会烧掉工厂了。”
晋王气得按了按额头,没好气道:“你听她胡说八道——她离京之前就知道太子被禁足东宫了。
她是不想把工厂留给太子,但她也不想把工厂留本王,她谁都不想给!父皇要她都不给。”
柳顾言讶然,道:“就算不想给,也不能烧了吧!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工厂,那是一座金山呀!”
晋王回头看了看肖元元所住的屋子,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应声。
柳顾言劝道:“殿下忙活了一整夜,不如先行回屋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作打算!”
晋王吐出一口气来,道:“还早得很,本王先得将此事上奏于父皇,你随我到书房拟折子!”
柳顾言应了一声:“是。”便跟着晋王到书房去了。
晋王将肖元元火烧工厂的事写了一封奏报,让柳顾言派人将此信加急送往了大兴城。
因是加急,此次快马递信,不到九天,杨坚在大兴宫便收到了晋王的来信。
杨坚看晋王快马送来的奏报,气得把奏书丢了出去,一巴掌拍到书案上,震的烛台都差点儿倒了。
“好大的胆子,她好大的胆子,她竟敢把造船厂给烧了……她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一旁的宫人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一旁的牛弘壮了壮胆子,拾过那封奏书,也不敢看,又帮杨坚放到了书案边,劝道:“晋王殿下做事向来稳妥,就算奏书写得不详尽,陛下只管下诏骂两句便可,且莫气伤龙体啊!”
杨坚瞪了牛弘一眼,道:“太常卿知道什么?……那奏书你自己看!”
得了杨坚的允准,牛弘赶忙拿起那封奏书,快速看了一遍,才明白了当中的内情。
放下奏书,牛弘道:“这肖娘子气性实在太大,何至于此。难怪圣上如此生气——这肖娘子实在不知好歹。”
杨坚恨得牙根痒道:“造船厂——那造船厂……你知道那造船厂里有多少好东西么?
当初她说什么?她说这商行就是朝廷的,她说这商行她帮朕代管的,如今一把火烧了算怎么回事?
合着她从始至终,都在糊弄朕是么?”
想想他查到的那造船厂里的东西,他心里念了好几个月的大船,如今被烧成一片灰烬,杨坚既心疼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牛弘顿了顿,明白了杨坚为何如此心痛。
此次北征数万水军被风浪卷走,就是因为船太小,浪太高。而据说肖元元的造得船,一艘可容纳数千人,且可抗风浪。
若用上肖氏的船装备水军,只要不是特大的风浪,像这次一股风卷走数万水军的事就不会发生。
如今这造船厂一烧,本来都快到手的东西,转眼又是一场空,难怪杨坚会如此生气。
牛弘犹豫了一下,劝道:“船嘛,烧了再建就是,陛下也不必动怒!”
造船哪有那么容易?这劝了跟没劝一样,杨坚气得把眼一闭,不想说话了。
杨坚刚刚眯了一小会儿,一宫人进得殿来,禀道:“禀陛下,高仆射殿外求见。”
杨坚睁开眼来,道:“他怎么来了?”
牛弘笑着道:“陛下忘了,今日汉王殿下回京,高仆射作为随军元帅,自然是一起回来的。”
“朕当然知道!”杨坚气哼哼道:“刚从疫地回来,不是让他们在家中呆上几天,去去疫症么?这么急着进宫有什么事?”
牛弘顿了顿,只讪讪笑着,说不出话来。
杨坚气呼呼地冲那宫人道:“召他进来吧!”
宫人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很快,高颎就站到了殿前,对着杨坚行了一礼:“臣参见陛下。”
“平身!”杨坚没好气道。
高颎抬起头来,道:“陛下不用担心臣身上的疫症,臣来之前已用那雄黄酒里把全身都泡了一遍,身上绝对没什么疫症了!”
显然高颎在殿外听到了杨坚的抱怨,所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