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脸色一阵为难,正在犹豫间,普贤子走了出来,晋王与乐平公主连忙上前,普贤子冲着众人回道:“乐平公主、晋王殿下,皇后娘娘说了,她要在殿中诵百遍《妙法莲花经》,需要平心静气。
诸位殿下守在殿外,扰得皇后娘娘无法专心诵经,还有——外面雨大,皇后娘娘特意交待了,乐平公主不要受了寒,再平白让皇后娘娘担心一场。”
乐平公主一噎,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对着普贤子道:“劳烦尚宫一定要看好母亲,若有任何事情,无论什么时辰,一定要报于我。”
普贤点了点头,诚恳道:“公主放心,且安心回去吧。”
乐平公主看向晋王和晋王妃,道:“阿摩,既然母亲不想见人,你们便随我到我殿中坐坐吧。”
晋王想了想,独孤皇后既然想静心,他们留在这里也安慰不到独孤皇后,反而会适得其反,既然乐平公主相邀,于是晋王便点了点头,道:“好,正好我也把这件事与阿姊好好说一说。”
几人冒雨回到承云殿,肖元元赶忙迎了上来,为三人安排了一番,终是可以坐下好好说说话了。
伴着殿外的春雨,晋王妃先是低头喝了一口暖汤,率先开口道:“当日越国公向母后提及猫鬼之事,妾就在当场。”
接着,晋王妃便把当日殿中的情形跟乐平公主说了一遍。
至于今日殿中高颎和大理寺所呈上来的奏报,便需要让晋王来讲了。
晋王慢慢说道:“据高颎所说,赵国公之母留有一婢子名唤徐阿尼,素日喜猫,常使遣猫鬼。
初使猫鬼害人,始于七年之前。赵国公年节下前去越国公府赴宴,尝得到一种好酒,十分喜欢,后来向杨约(杨素的弟弟)去讨,却没有讨到……”
乐平公主问道:“即便没有讨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行蛊害人?”
晋王开口道:“杨约其人,仗着弘农杨氏的身份,甚是骄横,想必言语间冲撞了。
赵国公虽为母后的弟弟,但到底不是一母所生,平日里不亲近也就罢了,偏生他去向母后求官,母后也皆都驳斥了回去,这才心生了怨念。
他被杨约所激,欲求不得,又向母后抱怨,反被驳斥,这才想着对母后和杨素的夫人行猫鬼之术!”
晋王妃也脸带不豫道:“并非是妾有意要非议长辈,赵国公行此巫蛊之术,怪不得母后近些年来身染微恙,怎么也好不了,这赵国公害人害已,当真死不足惜。”
乐平公主静静听着,只满脸忧色,没有应声。
殿中一下安静了下来,三人一阵沉默,晋王妃叹了一口气,一转头看到肖元元正趴在窗边,单手托着腮,不知是在赏雨,还是在想心事。
“元元——”晋王妃叫了一声。
肖元元回过头来,看向晋王妃,问道:“王妃,是要添汤么?”
晋王妃嘴角勾出一丝笑来,道:“今日下雨,你不能出去,可是闷坏了?”
肖元元起身走了过来,慢慢道:“这个时候我若还想着出去玩,那便当真是没良心了。”
乐平公主伸过手去,拉着肖元元坐到身边,晋王妃惆怅了一阵,道:“我有好些时日没收到元元插的花了。”
肖元元回道:“最近桃李已谢,青果挂枝,山间也没有寻到好看花束,所以这些时日我便没有插花。”
晋王妃顿了顿,问道:“可我听说你几乎日日都往宫外跑,既然山间没有花,你出去又做什么?”
肖元元回道:“汲水煮茶呀,这山涧的水极好,喝起来去浊扬清,通身舒爽。”
晋王妃没有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我看你如今不但身子大好,看模样似是又高了不少,更见风姿绰约了!”
肖元元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身下,忽尔明白了晋王妃的意思,她当然不会再长高了,晋王妃是在说,她长胖了。
顿了一顿,晋王妃开口道:“近来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京都的头茬牡丹想必快开了,仁寿宫天冷,开得晚些。
不过也没事,待京都的牡丹开了,照例会运几车到仁寿宫来,到时候有你插花的功夫。”
肖元元神色淡淡,开口道了一声:“是,王妃。”
晋王妃的脸色僵了僵,眸色一垂,深吸了一口气,道:“元元看起来似是有心事?”
肖元元顿了顿,道:“是啊,看着公主焦心,我又怎么会好呢!”
乐平公主揉捏着肖元元的小手,心中稍稍觉得安慰了一些,看了看肖元元,道:“我记得你素来不信这些巫蛊之说,那年滕王妃给母后下蛊之事,你还说那滕王妃下蛊背后另有蹊跷,这次怎么不说了?”
肖元元轻哼了一声,道:“我说了什么有用,反正对如今的事也没什么益处!”
乐平公主顿了顿,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肖元元沉默了一会儿,道:“这种事情,信或不信……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打个比方说,那边有一群人在围着讲鬼故事,正常人跑过听听,不管信或不信,附和两句也就算了。
只有我,非要跑过去,一脸的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模样,然后说:‘世间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