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接过汤碗,就着炭火,几口喝下去,身子终于暖了一些。肖元元看了看一旁的芸香,低声道:“你也没用膳呢,去膳房喝些甜汤去吧。”
芸香闻言,喜道:“多谢娘子!”说罢便退下去了。
白鹭子带着膳房的人走了过来,冲着乐平公主行礼问道:“公主,可要布膳么?”
乐平公主轻轻点了点头,白鹭子转身让开,让膳房的人将膳食一道一道地摆在桌上。
乐平公主转头看了看,只见到肖元元端着汤碗,正盯着炭火发呆,乐平公主问道:“在想什么呢?”
肖元元回过神来,回道:“没想什么,在发呆。”
乐平公主勾起唇角笑了笑,道:“若是觉得累,膳后就别忙了。府上那么多下人呢,少你一个也不妨事的。”
肖元元抬眼看了看白鹭子,白鹭子也看了肖元元一眼,肖元元立刻回道:“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白鹭子不由得低头一笑,如乐平公主所说,公主府确实有不少的婢女侍从,但这些人都是听命行事,没一个能管事的。
公主府的家务千头万绪,一道道命令派下去,再又一道道命令反馈回来,稍微有些变故,就是一团乱麻。
肖元元帮着白鹭子管事,虽说只是搭一把手,但总能在出差错的地方,快速把事情理顺,对白鹭子来说当真是省了不少的心。
乐平公主坐在餐桌前,冲着肖元元招手道:“过来用膳。”
肖元元放下汤碗,坐到乐平公主身边开始用膳,吃了一会儿,肖元元突然开口对着柏青吩咐道:“柏青——你晚些派人去肖宅看看,看看七娘走了没有?”
柏青道了一声:“是。”
乐平公主边吃边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忙的,就像刚才,你就烤烤火发发呆,病早就养好了。何必天天两头忙,忙得久病不愈,旁人只当本宫苛薄了你。”
“谁说公主苛薄我了呀!”肖元元软声问道。
乐平公主抬眼瞪了一眼肖元元,肖元元心下一虚,嘿嘿笑了两声,道:“七娘她见识小,公主与她置什么气?”
乐平公主面色一沉,道:“怎么?难道因为她不懂事,你就由着她诋毁本宫?”
“哪有?她不敢的,我也不敢呀!”肖元元放下筷子认真地道。
乐平公主瞥了肖元元一眼,哼道:“她本来要走了,你还不许她走,你就这么维护着她么?”
肖元元重新又拿起筷子,道:“她得把活干完才能走啊!她一走那冻伤膏的生意就落我身上了,我哪有空忙那些事情。”
乐平公主顿了一顿,不解地问道:“你没有空?”
肖元元瞪大了眼,道:“是呀,我哪有空在京都安排那么麻烦的事呀!”
乐平公主试探地问道:“怎么会没空呢?这次府上的席面办完之后,你不就闲下来了么!……你还要去做什么?”
肖元元一脸讶然道:“陛下与我说,正月一过完——就要去仁寿宫了呀!到了仁寿宫,我还怎么安排冻伤膏的生意呀?”
乐平公主怔了怔,语气中有些不确定道:“不是说……这次不跟着去了么?”
“啊?”肖元元满脸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乐平公主垂下眸来,手上抓着筷子踌躇了一会儿,道:“前两天……我以为你不想去。”
肖元元目光在乐平公主脸上扫了两圈,道:“我无所谓呀,公主不想去?”
乐平公主目光躲闪了一下,道:“先用膳,菜快凉了。”
肖元元闻言未动,笃定道:“公主不想去。”
乐平公主抬眼看向肖元元,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去就是了。”
肖元元顿时来了脾气,道:“公主不想去便不去,何必弄得像我为难你似的。”
肖元元当下也没了胃口,起身便想走,乐平公主一把拉过她,道:“元元你别闹了——”
肖元元气道:“我闹什么了?公主为何不想去,要我直说么?”
乐平公主放开肖元元的衣袖,也狠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明白,无论去或不去,我都没有想过要放开你!
如你所说,你去或不去都无所谓,现在为难的人是我。”
肖元元顿时红了眼眶,气道:“只要我不在,公主也可以不用为难的。”
乐平公主气得脸色发青:“肖元元,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肖元元压着气道:“我说怎样,公主就怎样么?”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你说——”
肖元元咬了咬牙,道:“公主带郡主去仁寿宫吧……”
“肖元元——”乐平公主怒呵一声,道:“你非要往我心上插刀子么?”
肖元元摇了摇头,道:“是公主你太贪心了!”
乐平公主气得直点头,道:“是——是我贪心,可肖元元你呢?若是换作你,你怎么选?你能舍得下谁?”
肖元元恍了一下神,才慢慢道:“不,我跟公主不一样,我没有选择,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
乐平公主心中一疼,又扯住肖元元的手,道:“元元……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