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叹了一声,道:“公主也不能把她管得太紧,如今你看——她心中不爽快,便只会与公主闹脾气了。”
乐平公主当下也是无奈,刚想说些什么,晋王突然开口道:“是得管她紧一些,不能任她放肆胡来。”
乐平公主与晋王妃俱是一愣,二人看向晋王,晋王接着道:“她如今的生死,可不是只关乎她自己。”
乐平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阿摩今日此来,可是有命在身?”
晋王犹豫了一下,回道:“不瞒阿姊,昨日入宫我见了父皇,父皇甚至问我——若是肖娘子身死,问我是否可以接管肖氏。”
乐平公主心头一震,直言问道:“父亲他对元元到底是何想法?”
晋王回道:“父皇还是很看重肖娘子的,所以——肖娘子的生死决非是公主府死一个女宠这么简单,还请阿姊不要掉以轻心。”
晋王刚刚的话有些过了,隐隐有指责的意思,乐平公主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晋王妃皱了皱眉头,看向晋王,道:“殿下——这到底是公主府的家事,无论如何陛下都不会对公主怎么样的。”
晋王妃隐晦的在提醒晋王,就算肖元元死在公主府里,那都是乐平公主与杨坚之间的事情,不要把晋王府也拉扯进来。
晋王看了一眼晋王妃,暗暗忍下一口气来,朝着乐平公主道:“方才我说话莽撞了,阿姊不要在意。”
乐平公主沉吟了片刻,对着晋王软声道:“父亲在想什么,本宫心中大致有数。而我所在意的,只有一个元元而已,其他的事物我都不会在意。”
晋王喉间一梗,问道:“肖娘子呢?她怎么想?”
乐平公主眸色黯了黯,道:“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所以——她想什么都不重要,是么?”晋王问道。
乐平公主喉间一结,回道:“她就是想得太多了,常常想得过于离奇,不切实际,才会劳心费神,落得一身病体。”
晋王刚想分辨什么,晋王妃适时开口打断,认真地道:“公主——并非我们夫妻二人多事,元元与我们也是有情分在的,妾心中早己将元元当小妹来看,是故不想看她难过。
公主若与元元生了间隙,她心中伤心,我们心中也不好受,公主还是好好珍重元元吧。”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对着晋王妃道:“你放心,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珍重她!”
晋王妃脸上浮出笑意来,道:“既然如此,那妾也就放心了。”
正说着,只见柏青走了进来,朝着乐平公主行了一礼,道:“禀公主,适才肖娘子去膳房,吩咐烤了蜜冻奶拿于晋王妃尝尝。”
晋王妃眉眼一亮,问道:“什么蜜冻奶?”
乐平公主勾起唇来笑了笑,道:“这两天弄出来新玩意儿,味道不错,你尝尝。”
说是给晋王妃的,其实还是拿了三份过来,三人各自一份。晋王妃尝了一口,香滑浓郁,果然肖元元最是好这口。
吃完奶冻,又说了些其他的闲话,晋王与晋王妃便起身告辞了。
回府的马车上,晋王神色凝重,一直化解不开,晋王妃沉吟了半路,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恕妾多嘴一问,您是否对元元上心了?”
晋王猛然抬眸,但眸色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沉声道:“阿环,本王心中乱得很。”
晋王妃低头想了片刻,忍声道:“殿下,若是以前,若是旁人,妾都不会说什么。可殿下是心怀大志之人,切不可乱了时势。”
“本王知道。”晋王又点了点头,肯定道:“本王只是一时心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王都知道。”
晋王妃伸手握住晋王的手,看着晋王认真道:“妾相信殿下,妾永远相信殿下。”
晋王抬起眼来,反手握住晋王妃的手,轻轻将晋王妃拉到身边,柔声道:“阿环,我突然觉得这天地之间有太多把握不住的东西,比如权势,比如情义。
唯有阿环你,是我切切实实可以确定的存在——”
晋王顿了顿,道:“阿环,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么?”
晋王妃将头靠在晋王的肩上,柔声回道:“只要殿下需要,妾一直都在。”
肖元元窝在内室的榻上,紧皱着眉心,一口一口喝着汤药,一旁的芸香紧紧盯着,生怕一个晃神肖元元漏喝了一口似的。
好不容易把药喝完,芸香忙端了清水给肖元元漱口,又拿蜜渍枣过来,但见肖元元摆了摆手,便撤下去了。
肖元元呆呆地坐着,尽管漱了口,但药的苦味还是从喉间溢了出来,使得肖元元心下烦躁不安。
正在郁闷着,抬眼便见乐平公主回到了内室,肖元元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叫了一声:“公主?”
乐平公主走过来,坐到肖元元身边,问道:“药喝过了么?”
肖元元点头,道:“公主不在前厅待客,专门来看我吃药?公主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乐平公主笑了一声,给芸香使了一个眼色,芸香会意,带着屋中婢子退了出去。
乐平公主道:“晋王与晋王妃都走了,我不回来还在前厅待着做什么?”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