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等会儿吧!”肖元元道。
白鹭子气哼哼得将手里的柴火棍丢到了地上,差点砸到肖元元的脚上。肖元元往旁边挪了挪,眼中看得明白,那白鹭子分明就是冲着她的脚将柴火棍丢过来的。
绾清看着白鹭子的脸色,又冲着肖元元不好意思地笑笑,希望两个人不要打起来。
乐平公主与晋王妃看着这边的场景,两人的脸上不由得都浮出了笑意。
沉默了一会儿,晋王妃敛起了笑容,问道:“眼看就是年下了,公主可要回京么?”
无怪乎晋王妃有此一问,乐平公主在江都乐不思蜀,可是按行程来算,若是乐平公主再不启程,怕是年前回不了京城了。
乐平公主眸色一黯,点了点头,道:“过两天,等这雨停了,我就走。”
晋王妃看了看远处的肖元元,问道:“带肖元元走么?”
乐平公主摇了摇头。
晋王妃试探地问道:“公主舍得?”
乐平公主苦笑了一声,道:“这一个月来的时光,于我而言已经足够一生来回忆了。”
“公主——”晋王妃有些心疼,道:“只要你开口,想让肖元元回京都去,也不是难事!”
乐平公主转过头看向晋王妃,目光闪烁了一下,又黯了下去,道:“算了,江南才是她的归处。
她的痛苦和伤痛都是在京都发生的,伤害她的人也在京都。
她人在江南,就算忘不掉,起码也看不到。想要躲起来的时候,还可以躲起来。
到了京城,有些人有些事——她便躲无可躲了。”
晋王妃叹了一口气,道:“那以后呢?肖元元以后呢?她若以后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公主能忍受她嫁于旁人么?”
乐平公主心下一阵撕痛,缓了一下道:“终是本宫对不住她,她不愿意,我总该放手。”
晋王妃点了点头,道:“公主能放下,也是好事。其实妾看得明白,若一段感情不为世俗所容,就算公主再怎么努力,元元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地方。”
乐平公主怅然若失,道:“是我错了,还是世人错了?”
“许是元元错了呢?”晋王妃道。
“她有什么错?”乐平公主看着远处与白鹭子烧炭的肖元元,笑得明媚自然,一喜一嗔都让四周的光线明亮了起来,让人错不开眼睛。
“她明明可以承公主恩宠,遂了公主的心意,不该为了世人几句闲言,就误了公主的真心。”晋王妃也看向肖元元。
乐平公主摇了摇头,笑道:“若是那样,便没有意思了!她这个样子才是元元的样子。”
晋王妃没有听明白,问道:“公主——是何意啊?”
难不成乐平公主她就喜欢肖元元不喜欢她的样子?
乐平公主沉吟了片刻,回道:“她第一次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我便心中空得很,不过少了一个肖元元,便觉得整个公主府都空了。
我不是没想过……换个人去填补那份空洞,后来我便又去寻了不少的美人乐伎,但都比不上她。
正如她所说的,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就算人在身边,也只觉得吵闹。”
“既然如此,公主还能放得下?”晋王妃又问。
乐平公主缓缓道:“我本来一个月前就该走了,来时只想着,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只要偷偷地见她一面,知道她过得好,便此生无憾,可谁知又被她发现了!”乐平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浮出了笑意。
“本来就此回京了此一生,这一个月便已是我赚来的。”
晋王妃看向肖元元,咽下一口气,微微叹道:“你们二人相遇,于彼此而言,真不知是福是祸,真是天道无常。”
“是我的福,却不是元元的福。”乐平公主惆怅道。
晋王妃舒了一口气,道:“罢了,不谈这些了,不知公主怎么看父皇泰山封禅一事?”晋王妃转换话题道。
乐平公主从情绪慢慢恢复过来,道:“本不是我能置喙的,思之无益。”
晋王妃笑了笑,乐平公主这个态度倒也正常,她身为前朝太后,此时无论说什么都不对,如今身在江南,远离朝堂,真是一件好事。
晋王妃问这句话,也有另一层意思,毕竟是晋王带头率百官奏请封禅。若是乐平公主对此心怀芥蒂,难免不会迁怒于晋王。
晋王妃叹了一口气,道:“是呀,本也不干我们的事,朝堂上的事让他们郎君们闹去吧!对了,虽说是封禅诏告天下乃是盛举,可纳言苏威却上表反对,不知是何道理?”
乐平公主警惕地看了一眼晋王妃,直言道:“晋王写与你的书信,我又没有看过,怎会知道那苏威想些什么?”
晋王妃脸色一僵,讪讪解释道:“殿下只说了苏威因为上表反对,惹得陛下大怒,再次被免官了。妾觉得奇怪,那苏威在七月间才被起任复用,怎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又落得个免官的下场!”
乐平公主看着远处,只回道:“管他们呢?”
晋王妃松下一口气来,看来乐平公主当真没有把封禅这回事放在心上,而且对朝廷的政事避之不及。所以,便不会为了这事与晋王生了嫌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