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来也好办,反正陛下和皇后都不会让乐平公主离京,他基本不用费什么力气。
可是谁知道,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乐平公主竟然自己跑到了江南,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他听说乐平公主去往江南时,登时吓了一大跳,连忙给晋王妃写信,一边让晋王妃派人在城外接应乐平公主,一边派人观察肖元元的动静,是否有异常。
直到后来晋王妃来信说,乐平公主已与肖元元住到了一起,晋王才慢慢放下心来。
“可是,无论如何,父皇与母后都不该让阿姊一个人上路,这路途迢迢,万一……万一有个意外。实在不行,就把那肖元元召回京去……”晋王道。
杨坚看了看晋王,突然问道:“你为何如此在意你阿姊到江都城去,莫不是江都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你阿姊看到?”
晋王一愣,叫冤道:“父皇,如今江南民生安稳,富足和乐。莫说是阿姊,儿臣都想把母后接到江南去了。只是阿姊她一个人,大兴到江南,山高水远,灾民遍地,好生危险啊!”
“哦!”杨坚轻轻道了一声,稍倾,问了一句:“晋王,你知道‘移山大法’么?”
这个问题来的莫名其妙,晋王一顿,道:“现在说是阿姊,父亲管什么道法?”
杨坚顿了顿,若有所思道:“看来你不知道。”
晋王觉得杨坚的态度有异,便问道:“这‘移山大法’与阿姊有什么关系?”
杨坚抬眼看向晋王,解释道:“这‘移山大法’是肖元元给丽华讲得一个故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晋王心中有些不安,于是接着问道:“什么故事?”
杨坚换了个坐姿,回道:“故事讲得是,如何把远处的高山移到面前来?”
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晋王好奇道:“如何做呢?”
杨坚笑了笑,回道:“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晋王一听,脸色顿时一白,只听那杨坚接着说道:“晋王,你觉不觉得这个方法,跟这次让关中百姓南下渡荒,有异曲同工之妙!”
晋王不及多想,连忙堆出一脸笑来,道:“果真如此,怪不得肖元元能提出这样的点子!”
此话一出,杨坚有些意外,他猜想让关中百姓到洛州渡荒的主意定是肖元元出的,但是晋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关于肖元元在当中的作用。
本来以为拆穿晋王后,晋王多少会为自己狡辩几句,不料晋王竟然直接承认了下来。
“你是说,南下渡荒的主意是肖元元出的?”杨坚确认道。
晋王点了点头,一脸的坦荡道:“儿臣尚在京都之时,父皇便让儿臣多多注意那肖元元。
去往江南后,儿臣与便与这肖元元多番接触,也安插了些人在她的商行之中。
后来关中出现灾情,而肖元元手上有大笔的存粮,儿臣就想着要不要借她肖氏商行的通道,把粮食从江南运到大兴去……”
听到此,杨坚点了点头,道:“时间上怕是来不及!”
“是。”晋王肯定道:“儿臣与肖元元算了算时间,若是运过去,估计为时已晚,于是,肖元元便与儿臣说出这南下渡荒的主意。
儿臣回府又与一众幕僚商议了一番,觉得此法可行,便上书于父皇,由父皇定夺。”
看吧,她肖元元只是提了一个建议,最终将此事促成的,是他晋王。晋王远在江南,心系关中,若不是晋王时时关注着关中的灾情,哪需要她肖元元提什么建议?
杨坚沉吟了片刻,道:“此女有非于常人的心计,若得善用,利国利民。”
晋王回道:“父皇说得是,不过——这肖元元十分贪财,好奢靡,重享乐!幸而是个女子,游走于商贾之间。若是个男子,必定汲汲营营,登入朝堂,恐生祸患。”
杨坚听罢,心生不悦,瞪了晋王一眼,教训道:“无论如何,这次她有献策之功。
她如今在你辖内,为你献策助力,你没有报她的功劳也就罢了,怎么反而贬损她的品性?
仁者,容也!朝间素来传你晋王的仁者之名,你怎么连容个小娘子的度量都没有?
世间并无全能之人,若要用人,必要包容他的过失。否则为你效力之人,要么是善于伪饰,要么便是谄媚之人。
但凡大能之人,必有大缺,若见你气量狭小,便会离你而去。
如此以来,你还有什么前程?”
杨坚甚少如此直白的教训一个人,晋王心里一慌,连忙拜道:“父亲教训的是,儿臣受教。”
杨坚呼出一口气来,道:“那肖元元,你回去赏她些什么吧!”
晋王刚想应允,但又顿了一下,道:“却……也是不必。”
杨坚猛然睁大了眼:“为何?”
怎么,刚刚教你的话都白教了?
晋王抬头,郑重地解释道:“肖元元为儿臣出这个主意也不是白出的,她的商行事先在洛州收购了一万两千多石的小麦与粟米,本来是卖不出去的,眼看会烂到手里。此法一出,她便让儿臣以三倍成本价的价格收购下来,再发给灾民。”
杨坚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骂道:“这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