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坐在晋王妃身侧,舀着碗里的汤,笑道:“元元,平日里阿环待你这么好,她今日生辰,你就送她一碗汤?”
肖元元被晋王占了位子,站在一旁微微叹着气,回道:“殿下,在送礼这方面,我何时失过礼数?”
晋王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可怎不见你的礼呢?”
晋王妃掩面笑道:“谁人送礼随身带着?元元的礼早就放在后堂了。”
“哦!”晋王好奇道:“别人的也就罢了,你肖元元送的礼必是不同凡响,本王甚是好奇呀!”
晋王妃看了看刚刚那几个在下面议论肖元元的妇人,对着晋王道:“殿下这么一说,妾也好奇得紧,元元——”
肖元元连忙低头听令,晋王妃接着问道:“你这次送本宫是何寿礼呀?”
肖元元浅笑一下,道:“奴婢没什么好东西,只是得了一匹丝布,觉得那丝布甚好,便趁着王妃生辰献于王妃。”
晋王妃脸色稍稍僵了僵,这丝布谁家没有,肖元元拿一匹布来给晋王妃做寿礼,实在太简薄了。
晋王妃替肖元元找补道:“呃……本宫记得你丝针坊的绣娘,绣功冠绝天下,就算是块普通的绢布,有你丝针坊的工艺在,也是难得一见的!”
“呃……”肖元元愣了愣,讪讪道:“不瞒王妃,奴婢献得是一匹布,没有裁剪,没有刺绣,只是一匹布。”
底下传来一声嗤笑,也不知是谁。
晋王妃脸色一白,朝着众人扫了一圈,冲着肖元元道:“无妨的,元元的心意最重要!元元送的,我都喜欢!”
晋王妃实在没办法圆下去了,只把心意扯了出来。
晋王淡定地吃了一碗桃汤,抬眼看了看面色平淡的肖元元,勾了勾嘴角,道:“你听她乱说,本王才不相信这肖元元会怠慢阿环,那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说完,晋王冲着绾清说道:“去,把肖元元的寿礼找出来,本王要亲自看看。”
“是。”绾清转身向后堂而去。
不一会儿,绾清带着一个小厮来到堂前,那小厮怀中抱着一个长约三尺的盒子。
“打开看看!”晋王吩咐道。
绾清上手,将盒子打开,众众纷纷伸长了脖颈,努力的将头探去。
随着盒子打开,众人脸色一疑,却如肖元元所说,只是一匹布而已。
连晋王都稍稍怔了一下,没想到肖元元说的居然都是实话。
这匹丝绸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式样,只是色泽金黄,艳丽异常!
晋王渐渐看出了不对之处,他从未见过色泽如此艳丽的布匹,光照之下,竟有细细的闪光折射出来。
晋王眼睛一亮,问道:“这是哪个染坊染出的丝帛,色泽柔亮,举世未见!”
肖元元展颜一笑,道:“殿下好眼光,可是奴婢要告诉殿下的是,这匹布从未染过颜色!”
众人一听,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晋王妃惊讶地看向肖元元,问道:“你是说——那蚕吐得就是金线?”
肖元元冲着晋王妃点了点头,回道:“两个月前奴婢去钱塘考察生丝,见一桑农家养的蚕通体金黄,是为金蚕。
当时心里便有预感,这蚕吐出的蚕丝必定世所罕见。后来果然那蚕便吐出了金线,只是量体有限,只得了这么一匹。”
说到这里,肖元元微微笑了一下,道:“若说起来,也只是一匹布而已,说不上贵重,只不过——天下仅此一匹!”
肖元元问过那蚕农,如何养出了金蚕。只是那蚕农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新种的蚕苗又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金蚕了。
“祥瑞啊祥瑞!”一夫人惊叫道:“不想我江南之地竟养出了金蚕,真是大吉之兆,若是呈献于陛下,必定举朝相庆!”
众人一听,顿时了然,金玉之器说到底都是死物,这祥瑞之兆才是千金难买。
肖元元不以为然,当时选礼物的时候,只觉得这件东西还算稀奇,压根没往祥瑞上面靠。这布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匹布而已,做成衣服好不好看也得款式。
更何况,基因突变算什么祥瑞。
晋王不由眼里放光,起身走向前来,摸着那匹丝帛,心下里一阵狂喜。
眼见就是要回京述职了,这匹布如果带回到京城去,献给朝廷,必定是大功一件。
肖元元看着晋王,开口冷声道:“幸得王妃喜欢,这匹布若能做成宫装穿在王妃身上,乃是奴婢毕生之幸。”
晋王的手一顿,把这么一件祥瑞穿在身上,岂不是浪费?肖元元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晋王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向肖元元,又看了看晋王妃。
晋王妃也是十分疑惑,问道:“元元,此等祥瑞穿在本宫身上,怕是不妥。”
肖元元回道:“什么祥瑞?只是一匹布而已。”
“元元——”晋王妃不满地叫了一声。
肖元元解释道:“王妃可记得,半年之前,陛下有诏:民间私家不得藏纬候、图谶。一切预卜吉凶的星象之言皆为怪力乱神。所谓祥瑞之言,恐生祸患,不若将它当个普通丝帛,才不枉它现世一场。”
晋王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