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目光一凛,道:“再去派人将滕王妃传来,若不能成行,就抬过来。”
又看了看那左卫统领,道:“传旨,左卫统领办事不力,杖责四十,降为奉车都尉。”
那左卫统领当场便愣住了,“陛下——”
杨坚摆了摆手,便有人上前将那左卫统领架了出去。“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从三品将军降为从五品的都尉,那左卫统领一点儿也不冤。
滕王看着那被拖出去的左卫统领,扭过头来道:“陛下,是臣弟让王妃留在府中的,陛下何必要让一个外人为此受过呢?”
杨坚手在案上一拍,怒道:“尔也知什么是外人,什么是家人?若不是把你当作是家人,滕王府早该灭门了!”
滕王顿了一顿,先稳了稳心神,道:“陛下要灭臣弟的满门,总要给个理由吧!”
“要问理由,怎么不问问你那好王妃!”杨坚道。
滕王确实不知道滕王妃到底做了什么,这时也只好道:“王妃不过是性子执拗了些,就算得罪了陛下,得罪了皇后娘娘,臣弟在此陪罪了,还望陛下不要怪罪她。”
杨坚冷冷笑了两声,道:“你如今还在护着她,你可知她都做了什么?”
滕王抬起头来,道:“臣弟不知她做了什么,倘若她做错了,臣弟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倘若她没有做,臣弟必不会让人为难她。”
意思是,就算定罪,一定要有证据,没有证据,他什么也不会认。
杨坚气得身子发冷,道:“不用急,或许很快,证据便能呈上来。”
滕王心不安厉害,实在忍不住问道:“陛下,顺阳她到底哪里得罪了陛下?可否告知臣弟。”
杨坚哼了一声,道:“下毒谋害朕与皇后,诬告乐平公主,又在府上行巫蛊之术,意图诅咒皇后。条条都是死罪,我看你这次怎么保她。”
一句一句砸在滕王的脑门上,滕王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懵,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些,道:“不可能,她不至于如此,就算她再不怎么喜欢皇后娘娘,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还有丽华,她怎么会害丽华呢?”
杨坚道:“阿瓒,你莫不是忘了,她是宇文家的女儿。朕与皇后于她而言是国仇、更是家恨。当年大隋初定,朕多次要你休妻再娶,你都死命不肯,否则怎会有今日祸事?”
滕王摇了摇头:“臣弟若是休妻再娶,便是置她于死地,若不是看在臣弟的面子上,陛下会留她活到今日么?连自己的妻儿都不住,大丈夫何以立于世?”
“你要立世,你要护住妻儿,便要将朕的妻儿赔上去么?那个毒妇,阴狠毒辣,作出这等事来,你治家不严,教妻无方,你有何脸面称自己是大丈夫?”杨坚骂道。
滕王失语,顿了顿,强言道:“陛下若没有证据,便不能诬陷顺阳。”
“你还有力气关心她?阿瓒,你当真与此事无关么?”杨坚问道。
“当然有……”滕王怔道:“我是她的夫君,怎会无关!”
杨坚怒冲冲道:“你的眼界就在这小宅小户之内,你当朕为何要私下里召你们入宫?”
“报——”正在争执间,左卫军副统领急匆匆来报,“禀陛下——滕王府后院发现有人行巫蛊之术,还有——”
“还有什么?”杨坚问道。
“滕王妃已服毒自尽,这是她的认罪书。”说罢便呈上一封书信来。
“什么?”内殿外殿,众人皆是一惊。
“不可能——”滕王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就算……就算她行了巫蛊之术,她不至于自尽——不可能,不可能!”
一边说一边夺过那位副统领手中的认罪书,手抖得实在厉害,连字都快看不清了。
滕王努力看了两行,眼中却是一花,什么也看不下去,嘴里只喃喃道:“不会的,不可能!”
滕王腿一软,扶住身旁的副统领,脑子里死命想着理由,
“假的,这信是假的,顺阳没有死,顺阳她不会死!”
滕王边说边向四周看去,将信一把扔在了地上,“我要回府,顺阳还在府里。”
说罢便跌跌撞撞向外去,刚走了两步,那副统领捡起地上的认罪书,道:“滕王殿下,滕王妃已送到宫中的御司监,中的是巨毒,如今已经没气了!”
“你胡说!”滕王吼了一声,便向殿外奔去。
“来人,制止滕王。”杨坚命道。
话音一落,便有侍卫上前,按住滕王,滕王使劲的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杨坚,你放开我……”
“朕让你见那她!”杨坚厉声道:“来人,将证据和滕王妃的尸身搬到殿里来,让滕王好好清醒清醒!”
“不妥!”独孤皇后扶着乐平公主从殿后走了出来,道:“莫让那不干净的东西脏了两仪殿!”
“无妨——”杨坚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来,道:“阿瓒,你与朕幼时便交好,可后来你为了保那大周江山,不惜对朕下毒手,朕顾念兄弟之情,一直忍让至今。
这么多年来,你我兄弟不睦,焉不是那毒妇挑唆的?如今她又害我妻儿,今日便让你看清楚,你护了几十年的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