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秦王所有精力都放在天川府的矿务上,哪里会留意这些小玩意儿。
如今听太子提起,他立刻让高祥派人打听。
好家伙,这一打听,秦王都懵了。
因为华容道的图纸是秦王府出的,那木匠只偷偷做了几件。随着这东西的名声在小孩帮里越来越响,想要的人越来越多,小小的华容道一时洛阳纸贵。
这样大的商机摆在眼前,哪个商人不想分一杯羹?但,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图纸是从秦王府流传出来的,谁敢不经允许便拿皇子的东西来牟利?嫌命太长是吧?
回到王府,秦王立刻找到秦王妃,询问华容道的事。
秦王妃眼瞳闪了闪,像是没想到华容道的名声都传到宫里去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元祁、敏仪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也被华容道的各种解法迷住了?
孩子嘛,不仅都喜欢新奇有趣的玩意儿,而且还特别喜欢追逐潮流,别的孩子有的,自己也要有。
只是,估计谁也想不到,如今京城孩子帮里最大潮流的源头竟是楚氏。
“楚氏?”秦王俊眉一挑。
秦王妃诧异 :“怎么,楚氏没同王爷提起过么?”
楚氏肯花心思在书本里为世子、郡主找些新鲜有趣的小玩意儿,叫她和陈侧妃都十分满意,是她这个做侍妾的用心侍奉、精心伺候,也算她的一记功劳。
若换作旁人,定会想方设法让秦王知道,以此博取秦王的好感。
楚氏竟半个字也没有向王爷提及过?
她未免也……
太老实了吧?
秦王深邃的眼瞳眯了眯,他的惊喜诧异不仅一点不比秦王妃少,而且,他还特别留意到,王妃说华容道是楚氏在书里读到的。
“本王去墨韵轩瞧瞧。”
——
京中暑热。
为了散热纳凉,楚亦姝穿得比以往都要轻薄凉快。
秦王到时,就见一袭青纱绿的妙曼身影,惬意而慵懒地倚在罗圈榻上。
她一手拿着团扇轻摇,一手缓缓翻过书页,完完全全江南侍女图里书意浓浓、意境悠然的模样。
“王——”
王爷。
“嘘。”
春儿还未来得及请安,就被秦王身边的高祥制止了。
高祥伺候秦王多年,自然眼明心亮,知道秦王已经完全被楚侍妾吸引了。
果然,下一刻,秦王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自己则是不动声色走到了楚亦姝身后,目光探究又饶有趣味地瞧她在看什么书。
【花内十数层,色红;甚出四明者,花可二三(十)层,色淡,统名杜鹃。喜阴,恶肥……】
秦王知道这本书,是《古诗画谱》的第五卷——《新镌木本花鸟谱》(备注1)。
这套画谱,收录之诗,诗诗锦绣;所画图样,画画神奇。在文人圈里也是难得的精品佳作,名气很大。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楚氏所读书目已经从打发时间的杂记、游记拓展到了诗集、图谱。
秦王的视线继续往旁边扫去,他发现楚亦姝身前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
桌上零星散落着几张纸稿,上面有几句她抄录的诗句,还有零星几幅她照着图谱画的小画。
经过这段时间的用心练习,楚亦姝的字不仅能看了,偶尔几笔还有了令人惊奇的笔锋。
但——
她画的小画就……不好评价了。
“春儿,你往后退一退,你遮住我的光了——王、王爷?”
楚亦姝不知道秦王来了有多久,更不知他在自己身后站了有多久。
她见他眼底挂着几分略显玩味的笑意,脑子猛然一懵,身体下意识往前一扑,将自己的纸稿悉数遮住。
“王爷怎的来得无声无息?也不派人通传一声,奴婢,奴婢好将东西收一收,就不会……不会……”
被他看到她几个圆圈、几个三角胡乱组成的雀鸟花卉了。
真是太丢人了!
楚亦姝本就容貌艳丽,如今,因为害羞,粉了面颊、红了耳根,看上去娇羞可人。更别说她语气略显责备微嗔,落在秦王耳中,只叫他后脖颈顿时生出酥酥麻麻之感。
“呵。”
秦王一边笑着将她拉进自己怀中,一边拿起她画的花鸟再看了看,点点头,说:“你这画的确画得不好——”
“王爷快别取笑奴婢了!”
楚亦姝伸手要夺,可,秦王大手一扬、高高举过头顶,她根本够不着。
一来二去间,两个人贴得更近了。
楚亦姝感觉到秦王呼出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在她耳尖、脖子划过,他浩瀚若海的眼眸里也似有一股吸力,将她整个人牢牢锁住。
秦王见她眉眼间情愫萦绕,一时情动,在她小巧的鼻尖亲了一下。
他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再次将她画的画摆在她眼前,语气分外认真。
“如今,你的画艺的确算不得好,但,本王知道,只要你真的想学、用心去学,假以时日,你的画便会和你的字一样,越来越好。”
“奴婢,谢王爷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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