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徐州四门,然后让人在城里宣喊,告诉这些徐州百姓,有自愿出城者,可以趁夜出城,大陈王师只当没有看到。” “今天晚上,齐人绝不会来,明天早上关闭城门,不会有任何危险,这样一来城里的百姓数目大减,二来对于我大陈有异心的百姓也必然趁夜离开。” “明日一早,司正您就会收获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徐州城!” 沉毅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眯着眼睛说道:“那城里的朱里真人,岂不是统统跑完了?” 林生一愣。 只见沉老爷微微摇头,开口道:“粮食的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了,延康你就不必再担心了。” 林生闻言,默默低头:“是。” 沉毅对着他笑了笑,开口道:“现在,城里的齐军绝大多数已经被赶出去了,剩下的都是大猫小猫三两只,你怎么不回家去,看一看家里的“夫人”?” 林生神色尴尬,苦笑道:“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沉毅笑了笑,没有再劝他,而是继续看向东边。 林生站在沉毅身后,顺着沉毅的目光看去,只见东边一片平静,他有些好奇,问道:“司正在看什么?” “在看往东逃的齐人。” 沉老爷轻声笑道:“也在看从东边过来的淮安军。” ………… 主理徐州城防务的,是一个姓陈的副将,准确来说,他是征南军的副将,被周世忠临时指派到徐州来,守卫徐州城。 这会儿,这位陈将军,被一群人簇拥着,仓惶逃出徐州,大脑一片混沌。 因为事发太突然了。 他还在布置徐州防务的时候,突然收到报信,说西城门有人闹事,导致知州潘茂死在了西城门。 他刚处理完手里的事情,赶到西城门的时候,两千多南贼便冲了进来,硬生生占了西城门。 等到天亮,数之不尽的南贼冲进了徐州,之后他就被逼得节节后退,狼狈退出徐州,这一切变故来的太快,让他至今还觉得如在梦中。 一路奔出十几里之后,这位陈将军回头望去,并没有发现追击的南贼,他骑在马上,突然大叫了一声。 “你们这些怯战的懦夫!” 他怒吼了一声,调转马头,拔出腰间的佩剑,高举上天。 “陈某人不屑与你们为伍,要逃你们逃罢!” “老子回去,跟南匪拼了,誓死夺回徐州城!” 这位陈将军,两只眼睛通红,就要冲回徐州,但是被一群家将属下抱着,动弹不得。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陈将军之所以突然情绪崩溃,并不是因为他如何如何英勇。 而是因为… 他后怕了! 丢了徐州,是多大的罪过? 丢了徐州,还逃了出来,恐怕就不是家头能够交代的了,家里人可能都要被朝廷株连! 正因为联想到了后果,这位陈副将才突然情绪失控,嗷嗷叫要杀回徐州去。 被众人拦下来之后,陈将军跌下马来,把剑丢在一旁,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犹自咒骂不休。 “无胆的畜生,你们这些畜生!” 他愤恨不已,越骂越凶。 附近的一些将领,被他骂的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有胆子大一些的,咽了口口水,问道:“陈将军,我们现在去哪…” “去你娘!” 陈将军仿佛找到了发泄口,愤怒的骂道:“去你娘!去你娘!” “你去找把刀,抹了脖子!” “免得被朝廷捉到,将你车裂了!” 众人都缩着脖子。 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隐约的脚步声传来,才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有人慌慌张张爬到高处,只往东边看了一眼,便面如土色。 在西落的夕阳印照下,东边不知道多少南朝军队,正在大踏步的朝着他们包围过来。 隐约可以听到,有一个高大的汉子,一马当先,朝着众人奔来。 一个齐人千户,吓得说话都有些磕 巴了:“陈将军,东边也有南贼,围过来了!” 他们仓皇出逃,根本没有来得及派出去斥候,早已经被沉毅的东路军贴近。 陈将军闻言,正要说话,便隐约听到一个爽朗的大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