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段桦和关柔在千香园的雅间内相聚。那雅间布置得精致典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段桦和关柔相对而坐,段桦手中端着香炉,正在仔细的在压着香灰,动作轻柔而专注。紫苏静候在门外,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
而流云送完茶水进去后,悄然退出,细心地将门扉轻合,发出一声轻微的 “吱呀” 声。
关柔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簪以及两封书信,轻置于桌上,目光中满含复杂情绪,“这件事情,我想了许久,还是想要求你帮忙。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嵁州的高刺史。”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段桦手上的动作微顿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支玉簪上,“高刺史?莫非就是你那个未婚夫?他在嵁州嘛?”
“是的,他现任嵁州的刺史。”关柔回应,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波动。
“特意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你可以直接给流云拿过来的。” 段桦拿起玉簪细赏之下,只觉雕琢手艺很是粗糙,这上好的玉都被这破手艺给浪费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看来是‘高刺史’亲手所制,以关柔如此珍惜的模样,显然是定情信物了吧。
“真的要还给他?不留下来当个念想?”段桦把玉簪放下,拿起那封信,信已封好,她也未擅自拆阅,“这里面的内容是求救,还是别的?”
看着关柔垂眸一言不发的神情,段桦又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会亲自将这两样东西送到高刺史手中,决不假以他人之手。”
“万一……他身边已有别的佳人陪伴,你该如何?”段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虑,目光带着试探看向关柔。
关柔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露出浅笑,那笑容中释然居多,“这不是很正常嘛,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我都死了好几年了。”
她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超越世俗的坦然,“人生如梦,聚散离合皆是常态。若是他真已觅得良缘,我只会为他感到高兴。”
“但……”关柔话锋一转,“这并不妨碍我继续尝试给他传达这份信息,我想离开这,若他能知晓我的处境,并能告知我的父亲,派遣援手救我脱困,那将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不能……我也不愿埋骨异乡……”
“会的,就是没人来,我也会帮你离开这儿的。”段桦忙打断她的话,不想和她聊那么沉重的话题。
她把燃着的香炉递到关柔面前,她轻扇了一下手。把香气往关柔那扇,那淡淡的香气如同温柔的微风,轻轻地拂过关柔的脸庞。“一会带点香料走。”
“好。” 关柔轻闻了一下,虽不明白这种寡淡的香料有何好,但她还是答应了。
“这香可以致幻,有安眠的效果,清水可解。”段桦瞥了关柔一眼,想来这东西,她可能会需要用到。段桦知道关柔身处困境,这种香料或许能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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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跃踏入正屋,目光首先被桌上随意散落的几件衣物所吸引。
他轻轻皱眉,正欲询问,却见段桦从内室缓步而出,手中还拿着一件衣物,正细心地抚平着褶皱。
“看来,你已经在为出行做准备了。”苍跃的声音淡淡,目光也淡淡的落在段桦忙碌的身影上。
段桦收敛脸上外露的情绪 ,抬头对上苍跃的目光,“这一行,预计要十天,备些衣物而已。”说着她将手中的衣物叠好,放在了桌上的包袱布里,仔细的用力包好。
这次没有仆从跟着她,算是她一人独行,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准备。
苍跃看她把包袱放在角落,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搂住她,把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明天,我让阿淼跟着你前往,到了嵁州城后,把事情处理好,早点回来,不要在外过多停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命令的语气。
“放心,我不会逃跑的。”段桦伸手理了一下他的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轻声说道。
“你逃不掉的,九天后,你身上的蛊毒会发作。而嵁州,是那个禁锢的最远距离,你在嵁州待一天,夜里就会痛上一天。那两种痛苦合一,你受不住的。”
苍跃扯开自己的衣襟,手指在颈间摸索,最终取出了一条项链。段桦认得这条项链,是那只狼头项链。在段桦的注视下,苍跃把项链摘下,给段桦戴上。
“不行,我不能要,这是你们‘幽狼’的东西。” 段桦连忙拒绝,她虽不知道这狼头章是什么,但他一直戴着,从不离身,显然是很重要的东西。
有一次夜间,她趁苍跃熟睡之际,悄悄窥视过这狼头章,背后的文字与岑申在尸身上发现的那块截然不同。
“拿着,这是信物,‘幽狼’在嵁州有个据点,到时候阿淼会带你去的。你拿着这个,他们能帮你把信息传递到齐都,速度比一般的驿站更快,更安全。”
段桦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你为什么不让裼都的‘幽狼’直接帮我传信呢?这样我不就不必远赴嵁州了吗?”
苍跃轻轻一笑,笑容中却藏着深意,“呵!你以为‘幽狼’是我一人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