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塔内,独越把所有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无论是桌椅还是摆件,都砸了个稀碎,屋内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狂风暴雨。
疯狂的宣泄过后,独越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点。他疲惫地坐在一片废墟之中,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双眼虽仍带着猩红,但已不再是之前的极度愤怒。
稍作休息后,他背对着那扇隔门,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他小心翼翼地将袋口打开,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随后,他迅速将布袋收入袖口,他的眼睛微不可察的瞄了那扇隔门一眼,迅速装出一副愤怒难当的样子,大步走出了望塔。
今夜的试探,让独越有了重大的发现。
段桦并未恢复所有的记忆,她还不知晓岑申之后所做的种种。
这一发现让独越心生一计,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来,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在独越离开很久之后,那扇原本紧闭的隔门由外被拉开,满身戾气的岑申走了进来。
他掀起眼皮,泛着猩红的眼眶里,那双深邃的黑眸中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冰冷杀意。
英俊的面容此时显得有些煞白,像是被一层薄薄的寒霜覆盖,脸上若隐若现的水光,更显几分难以言喻的凄凉。
目光扫过这被独越破坏得狼藉不堪的房间,他沉着脸,一步步走到房间中央。弯下腰,把一块绣着芙蓉的绸帕拾起。
他轻轻将绸帕凑到鼻端,一股淡淡的梅香扑鼻而来,那是他在段桦发间闻到过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绸帕,收入怀中,转身离去,不再看这房间一眼。
*
春杏看到段桦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特别担心。
她家姑娘这是怎么了?一回到房间就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停。
段桦原来梳得整齐的发髻已经松松散散,几支簪环也消失不见,衣服上还沾着泥土,明显是摔倒过的痕迹。
最让春杏震惊的是,段桦脖子上竟然有几个明显的手指印,这是何人所为,岑世子吗?
她记得段桦离开前说过和岑世子有约,可这才没多久,怎么就这么狼狈地回来了。
春杏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自家的姑娘和岑世子又起了什么争执?可是就算是如此,也不至于要动手啊,姑娘得多痛啊。
春杏看着段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不忍,但还是走过去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岑世子对你做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段桦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眼睛都哭肿了,她哽咽着说,“春杏,给我备水,我要沐浴。”刚才岑申没去望塔,她担心岑申会突然过来,要是被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根本解释不清楚。
她也不想让岑申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只想尽快把自己整理干净,平复一下心情。
“可姑娘,你现在......”
“春杏,你快去准备水吧,别问了。”段桦用手遮住了脸,不想再多说。
春杏无奈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门。
没过多久,几个粗使婆子便抬着几桶水进来。
春杏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在衣柜前看到了段桦的身影。
那几个婆子把水放好,便搬着空桶离去。
“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春杏走到段桦身边,轻声提醒。
段桦这才转过身来,她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但还可以看到哭过的痕迹。
“姑娘,我给你挽个发吧。”春杏说道。
段桦摇了摇头,“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看到段桦不愿意,春杏也就没有强求,正要转身离开,又被段桦叫住,“如果一会儿岑申来找我,你就让他稍微等一下。”
春杏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刚才姑娘见的不是岑世子吗?那姑娘脖子上的伤是谁弄的?
段桦没有注意到春杏一时的愣神,她走到梳妆台前,把头上还剩下的簪钗取下来,然后拿了一根长簪,简单地把头发挽起来,随后便走进了浴房沐浴。
刚才紧张害怕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静下来一看,她发现手肘和膝盖都有些轻微的擦伤,特别是手肘那里,还渗出了血珠,看上去挺严重的。
她的双肩处,还留有独越之前用力过猛时留下的深深指印,倒是不痛,只是看着有些骇人。
春杏拿着刚煮好的水煮蛋走进沐房时,段桦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了舒适的寝衣。
“姑娘,我给您拿了水煮蛋,用这个来敷一下,印子应该会消得快些。”春杏说着,将水煮蛋拿给段桦看。
段桦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让春杏帮她用热鸡蛋敷伤。
“刚才岑世子的人来过了,说太子邀请他饮酒,所以今晚的约会先取消,下次再约。”春杏一边帮段桦热敷,一边偷偷观察她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取消了也好,我现在这副样子,确实不适合见他。”段桦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带着些许自嘲的笑容,活脱脱像是被人欺负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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