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看两人都看向她,有些困惑,微微退了半步。
仇晃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出了巷子,一溜烟地跑远了。
段桦坐在车厢内,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春杏坐过来。
春杏乖巧地挪到她身边,两人并排而坐,段桦靠在春杏的肩膀上闭上了眼,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该怎么修复和岑申的关系,他不信任她。这种不信任感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可她有口难言啊!
换作任何人,在经历过那“邪灵”之前的所作所为后,也很难再轻易相信她。
她回想起昨晚见到春杏和青嬷嬷时的情景,她们虽然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但再次相见时,她们的眼神中却也透露出警惕与恐慌呢。
真的只能如哥哥说的那般,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她还在齐都,就还有机会去改变现状。
“姑娘可是想红枝了?青嬷嬷一大早就亲自去接了,我们回了府里就能见到她了。”春杏轻声说道。
段桦听到红枝的名字,心中一动,她睁开眼,看着春杏,“红枝是因为什么事被我赶走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
“姑娘让她去黑市买些东西,红枝姐姐不愿,跪在院子里求了一夜。然后……”春杏说了一半也没声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段桦轻轻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沉闷的感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红枝也不会以那样方式劝阻。
两人回到院子,满心期待地以为能看到红枝了,可是春娇却说还没见到人回来。段桦和春杏不禁有些失望,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担忧。
“许是路上雪厚,驶得慢些。”春杏抬头看了看还在飘雪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这雪就没个要停下来的样。”
段桦手上捧着杯热茶,也不喝,就拿来暖手。她静静地望着院子里的雪景,心中却是在思考着其他事情,突然说道,“是啊,还要下两天呢。”
“姑娘怎么知道还会下两天?”春杏一边给炭炉加炭,一边好奇地问。
“猜的。”许久,段桦才低低的回答。
她的思绪已经飘回了前世,那段被送进清风庵的日子,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前世,她刚被送进清风庵,那老僧尼便使唤她挑了三天的水。每天清晨,她都要提着沉重的水桶,走过漫长的山路,来到山脚下的小溪边取水。第四天雪停了,却是又一个噩梦的开始。
如果不是有阿沁的帮忙,她一个人是绝对没办法放火烧了清风庵,更别提逃出来了。
只是阿沁却为了救她,以身堵门,与那群老僧尼一同葬身火海。
阿沁才十二岁啊,那么小的一个小姑娘,还有好多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就这样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今生她没去清风庵,但阿沁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出来。只希望仇晃的手脚能快些,能让她早些时日见到阿沁。
再抬头时,恰好看到春杏拿着一盒香准备点燃。她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香?”
春杏看了一下盒子,“姑娘,这是‘红袖’。”
“拿过来看看。”
段桦轻轻将手上的杯子放到一旁,揉了揉自己的手,接过春杏递过来的香盒。她轻轻闻了一下,便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种香的味道不太满意。
“这味道不好,我不喜欢。”段桦放下香盒,看着春杏问道,“府里可有一色梅?”
“什么梅?将军府好像没有种梅花。”她接过段桦递回来的香盒,既然姑娘不喜欢这种香,那便不点了。
“一色梅是一种香料,是盛国产的。它的香味清幽淡雅,很是独特。”段桦以手托腮,看向春杏。
春杏闻言,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姑娘糊涂了,两国交战后,就不通商了。盛国的东西现在进不来齐国。不过如果姑娘想要,改日奴婢去黑市打听一下。”
“不必了,黑市的东西来源不明,我不想冒险。其实,我记得一色梅的制法,我自己试着做吧。”段桦倒是知道制法,前世被丢弃后被安婆婆捡回家,在她那住了大半年。安婆婆教过她制香的方法,只是后来她选择去王府当舞妓,让安婆婆十分失望,还被安婆婆骂了许久。
春杏很快就把纸笔准备好了,还麻利地磨好了墨。
看着段桦在纸上写着香方,春杏不禁好奇地问道,“姑娘何时会制香的?怎么以前没见姑娘做过!”
段桦闻言,微微一顿,随后淡淡地编起谎来,“是楼夫人教我的。那时陪我出门的都是红枝,所以你没见过。”
楼夫人是楼副将的妻子,也是段桦在西北时玩得较好的一个好友的母亲。提及这位好友的母亲,段桦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怀念之情,也不知道楼丽玲从外祖家回京城了没有。
段桦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了几个香料的名字,等墨水干透后,她把纸条递给了春杏,“你找个小丫头去外面的香料店买这些东西回来。”
说完,段桦站起身,走到炭盆旁,开始烤手取暖。春杏接过纸条,没有多问,转身去找春芙了。
春杏刚离开没一会,院门外就传来了说话声,段桦一听就知道是青嬷嬷回来了。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