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书愣了一下。
乘风也是赶忙道:“怎么可能?你该不会是看着你的策论没用上,故意来吓唬相爷吧?”
申鹤人都麻了,连忙道:“这么大的事,我岂会开玩笑?”
接着,他便将有关于陆于新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说完之后,申鹤也问道:“恩相,您与容太傅提亲的时候,说明白是哪个女儿了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沈砚书了。
他沉眸道:“没说名字,但理应是容枝枝。”
乘风更是直接道:“正常人也会觉得是容家大姑娘吧,那会儿容太傅先问,相爷对外头那些说容大姑娘不好的话如何看。”
“相爷说了流言止于智者,他便说婚事了。”
“难道前一句问大女儿,后一句却说小女儿不成?若真是那般,容太傅是不是有病?”
这人聊天,那也太跳跃了!
正常人哪里有和和气气聊着对张三的看法,忽然就问要不要娶李四?这不扯淡吗?
沈砚书这会儿脸色沉如墨。
乘风接着道:“再说了,相爷对容家大姑娘几番维护示好,便是平常注意了男女大防,不至于落下闲话,但相爷的好意也是显而易见。”
“这谈婚事怎么也谈不到三姑娘身上啊!”
“前脚给大姑娘挡剑,后脚就要娶她妹妹?容太傅怎么想的?这听起来都觉得离谱。”
他那会儿也是在相爷身边的,他也没听出话里的问题啊,根本没想过会订错亲。
申鹤问道:“那……庚帖呢?也还没看?”
如果有庚帖,看一眼便知道是否弄错了。
乘风也觉得窒息:“说是因为容姑娘守孝,庚帖等孝期满了再交换。若是有那玩意儿,相爷回来还不得把庚帖看上一百遍,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申鹤也相信,相爷拿到了之后是会看一百遍的。
他看向沈砚书,问道:“恩相,此事如何处理?”
沈砚书:“明日一早,便递拜帖去容府,本相与太傅确认一番。”
申鹤颔首,觉得可以,缓过来神来之后,也是笑道:“其实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就是这会儿真的弄错了,换庚帖的时候也是会说明白的,应当也不至于娶错人。”
“且孝期还长,便是成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我实在是没必要这个时辰打扰恩相您休息。”
沈砚书却是道:“你做得极好。”
申鹤不由自主地又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夸了自己一句:“那是!学生早就说了,一定会为恩相您,好好盯着容家大姑娘的事的。”
沈砚书吩咐了乘风一句:“拿一万两给他。”
申鹤连忙摆手:“恩相,不必给这么多,学生今日也就花了一千两而已。”
沈砚书淡声道:“你配拿这么多。”
不然,他还不知道,容太傅打算将容枝枝许给陆于新这样的小人,甚至还叫骁郡王惦记上了。
申鹤一听这话,当即眉开眼笑。
银子不银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恩相对自己的看重。
他笑盈盈地道:“那学生就收下了,不过说起来,容太傅怎么会瞧上陆于新?那不过就是个工部主簿。”
沈砚书语气清冷:“徐喆是容太傅的学生,陆于新是徐喆的人。”
申鹤无语了:“想来是徐喆介绍的了!徐喆这个瞎了眼的东西!介绍的什么人啊,他是害死容大姑娘不成?”
“不过,徐喆应当也不是有意的?那陆于新瞧着,也是晚上被骁郡王诱惑了一番,才起的心思!”
沈砚书:“徐喆不敢故意为之。”
徐喆不会蠢到刻意去坑自己的恩师,只是沈砚书还是不满。
他淡淡吩咐:“还有半个月,明年官员任免的调令就要发出。陆于新人品不佳,告知吏部左侍郎,将其免职,缘由不必细说。”
申鹤:“是。”
作为摄政首辅,区区一个工部主簿的任免,恩相是不需要给理由的。
……
翌日一早。
黄管家便往太傅府送了拜帖,表示沈砚书想登门拜访之意。
黄管家:“相爷,待太傅府回话了,奴才会去禀报您。”
沈砚书颔首:“嗯。”
应下之后,他便坐上了马车,去宫中上朝。
这几日养伤,早朝应被免了数日,只是他也并不得轻闲,陛下犹豫不决的事,都会送来给他决断。
政务并未落下,身上的伤也好得慢了些。
一路上,官员们见着了他,都恭敬地拱手见礼:“首辅大人!”
沈砚书淡淡点头,缓步往殿中去。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相爷平日里,也总是一张冷脸,可今日看起来,竟是尤为吓人。
叫他们都不觉地提神醒脑,觉得今日在朝堂上,需得小心几分,莫要被拿捏了错处。
朝会开始后。
小皇帝如往常一般见了礼,又受了众人的朝拜。
这才道:“相父,您伤还没好全,务必要保重身体,日后来上朝,可在宫中乘坐轿辇。”
朝臣们不觉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