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对王氏的行为,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了,已是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下回或许应当避得更快一些,这样肩膀都不会被砸。
与暴跳如雷的王氏不同。
容枝枝心绪淡漠:“容夫人,二弟不想看见我。且你们不是都说我十分晦气?想来我在院子门口赖着不走,才耽误二弟养病。”
真是笑话,人家都不愿意见她,却还怪自己没有似从前如狗一般,继续守在院外。
她傻了几年,又不打算傻一辈子。
王氏竟是被容枝枝的话噎住:“你……”
容枝枝不咸不淡地道:“容夫人出身名门,还是莫要动不动就打人、砸人,若是传出去了,外人还以为容夫人是泼妇,想来对妹妹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王氏的脸色红白一阵:“你竟敢骂我这个做母亲的是泼妇?”
这便是叫容枝枝最心烦的地方,便是母女二人说了断绝关系,可在世人眼里,王氏永远都是自己生母,摆脱不掉。
自己若是忤逆,便是大罪。
她第一回,竟是希望自己是捡回来的孩子。
暗处躲在树后,奉命过来瞧瞧容枝枝在府上过得如何的乘风,见着这一幕,默默地蹙眉。
心里也知道容大姑娘的为难之处,只因他们家相爷其实也是一样的。
他想了想,立刻回相府禀报消息去了,王氏其人,或许得相爷帮着解决。
容枝枝:“没骂,我那话意,不是担心外人误会了容夫人吗?”
王氏气得头晕,懒得多扯,便只怒道:“你这几日亲手炖些补品,给世泽送去!”
容枝枝平静地陈述:“容夫人,二弟受的是鞭伤,此等外伤,不宜服用过多补品,对伤势有害无益。”
炖了汤,再叫容世泽羞辱自己几回?她没那么闲。
王氏咬牙:“如今我是说一句,你便要顶撞一句是吗?”
容枝枝淡声道:“实则我一句话都不想与夫人多说,夫人若是无要事,不如请回。”
“二弟被父亲打,是因为他自己在不合适的人跟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若当真有人要为此负责,那也该是将二弟教养得如此莽撞的母亲,与我有什么干系?是我逼着二弟去相府骂我的吗?”
王氏听完这番话,差点气得心梗,捂着自己的胸口,“你”了半天,说一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姣姣本是跟着过来瞧热闹的。
可一到门口,便见王氏被气成这样,还听见了容枝枝最后的话。
便是怒气冲冲地道:“姐姐,你如今是疯了不成?”
“在齐家不肯好好过日子,回了容家还看不得所有人好,这般顶撞母亲!”
“你这般人不如去娼馆算了,想是只有那样的地方,才能叫你活得如鱼得水!”
王氏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不赞同地看了容姣姣一眼。
而容枝枝毫不犹豫地捡起王氏方才砸自己的杯子,对着容姣姣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就砸破了容姣姣的头!
王氏惊得瞪大眼,当即便惊呼起来:“姣姣啊,我的女儿!”
容姣姣摸到自己头上的血,唯恐自己毁容,当即便大声哭了起来。
王氏怒视容枝枝:“容枝枝,你疯了是不是?你竟敢打姣姣?”
容枝枝淡淡道:“我不过是教她尊重长姐,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罢了。”
“想来若是叫父亲知道,她张口闭口还有娼馆这样的言词,她的下场不会比二弟好看!”
王氏听完,气得想呕血,哪里还不知道,容枝枝这话是威胁,是不能闹到容太傅那里去。
她也暗怪容姣姣乱说,便是她们有理,被容姣姣说了这样一句,也是无理了!
容枝枝再怎么惹自己这个母亲厌恶,也绝不该说出叫对方去娼馆这样的混账话啊!
她忙是看了赵婆子一眼:“你还不去找府医来,你还愣着做什么?”
赵婆子:“是!”
王氏四下看了一眼,铁青着脸道:“今日之事,就说是三姑娘自己摔的,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若叫夫君知道容姣姣说了什么,女儿便是要与儿子一起受鞭子,发烧、躺在塌上了。
仆人们:“是!”
容姣姣委屈地哭着道:“母亲,难道我就平白挨打吗?”
容枝枝看着这母慈女孝的一幕,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很邪恶的想法,这念头竟是叫她笑出声来。
王氏又惊又怒地看向容枝枝:“你笑什么?”
容枝枝轻声道:“我是在想,我总算是知道,若日后容夫人再对我动手,我当如何了。”
“容夫人在世人面前,到底是我的母亲,我自是不能还手的。”
“但是容姣姣是我的妹妹,她若是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我这个长姐打她几顿,也不为过吧?”
王氏明白了她言下之意,难以置信地道:“你……你的意思是,是……”
是以后自己打她,她就打姣姣?!
看着王氏的神情,容枝枝微笑道:“看来夫人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知道夫人与妹妹母女情深,想来一定是舍不得小女儿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