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是多有在乎容世泽这个弟弟的,容姣姣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小时候自己这个二哥,可是家里除了祖母之外,唯一愿意亲近容枝枝的人,所以容枝枝也珍惜他得很。
眼见容世泽都这般说了,那容姣姣自也是知道,此事是十拿九稳了。
……
第二日正午。
容枝枝便见朝夕一脸古怪地进门来,开口禀报:“姑娘,外头好多说书的人,将您和齐家的事情,一通乱说……”
“明明是齐家辜负您,最后却说得像是您对不住齐家一般。”
“奴婢也真是不明白,明明从前世人都是骂齐家人的,也不知道如今为何开始骂您了。”
容枝枝淡声道:“因为从前的我,逆来顺受,符合世人心中,受尽委屈的可怜妇人模样,他们自然不吝于给我一些同情。”
“可如今我和离了,我叫他们知道,女子受到委屈和不公的时候,是可以抗争的,他们心里自然就不满了。”
“因为我再也不是那个柔弱可欺,等着他们几句高高在上怜悯话的可怜虫了。”
“他们会开始觉得我离经叛道,给了这个世上诸多女子一个极其不好的榜样,在他们的心里,我就是受尽委屈吊死在齐家,也不该和离出来。”
朝夕咬牙:“这世道对女子,真是不公……”
容枝枝笑笑:“若是女子容易,容夫人与容家的族老,便不会都希望我去死了。只是你今日,似乎性子平和了许久?”
若是从前,朝夕听着外头说那些难听的话,定是会气呼呼的,破口大骂,今日倒是冷静多了。
朝夕忙是道:“因为乾王府的大公子姬无蘅,给您说话了!他那会儿正好也与友人在客栈。”
“听见那说书人,说您不守妇道,胡言乱语,他极是不快,起身与那说书人引经据典,辩了三炷香。”
“他说是齐家忘恩负义在先,圣人都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说身为男子,享得世间更多的便利,便该为女子提供更多的庇护。齐子赋反受姑娘您的照顾,却还辜负姑娘,才为世间男子所不耻。”
“他还说想来您正是因为,不耻与齐子赋这样的小人为伍,才一定要离开齐家。”
“大公子开了口,也终于有人忍不住附和起来,自然有的人是支持大公子,有的只是为了攀附乾王府,与大公子结交。”
“总之最后那说书人败下阵来,面红耳赤地住了口。”
“不止如此,大公子还说,他家住乾王府,在翰林院当值,若是谁觉得他说的不对,他随时等众人上门寻他分辩。”
容枝枝听得心情复杂。
轻声说了一句:“大公子明理知义,实乃端方君子,大雅之士。”
朝夕小声嘀咕道:“这样的人,姑娘您若是嫁给他,得是多好的姻缘啊,而且姑娘您还这样欣赏他……”
容枝枝笑了笑:“你这话说得稀奇,世上明事理的人很多,得我欣赏钦佩得也不少,难道我要一个一个嫁过去?”
朝夕一跺脚:“姑娘,您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容枝枝当然知道了,朝夕是为自己可惜,这样好的人家,这样好的郎君,还有意于自己,放在谁眼里,想来都会觉得是再好不过的姻缘。
只是谢氏不容自己。
容枝枝道:“这些话,以后都莫要再提了。我既已经答应了谢氏,便绝无出尔反尔的道理。”
“总是想这些,平白叫你添一些没用的想头,若不小心传出去了,还会累带双方的名声。”
姬无蘅今日如此,都不知是否会传出些风言风语。
朝夕不情不愿:“奴婢知道了。”
只有天知道,姑娘错过这样的好郎君,朝夕的心,简直就是在滴血。
主仆话至此。
门房进来禀报:“姑娘,那齐语嫣来了,在外头吵吵嚷嚷的,要求见姑娘!”
想着昨日离开齐家的时候,齐语嫣以死相逼,闹着要容枝枝留下嫁妆,得知对方今日再来,容枝枝自然也知道没什么好事。
便是开口道:“不见!”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都离开齐家了,齐家人还能阴魂不散。她以为便是玉曼华的案子没审完,齐家也正在为那事焦头烂额,满心想法子如何自保。
只是刚与门房说了不见,玉嬷嬷脸色难看地进来。
开口道:“姑娘,三姑娘竟是出去,见那齐语嫣了,不知又是想作什么幺蛾子,不如您还是出去瞧瞧?”
容枝枝脸色一沉,也不得不起身出去。
她这个妹妹是个事精,由着对方在外头生事,还不知会闹成何样。
果真。
容枝枝一出去,便见着容姣姣握着齐语嫣的手,仿佛已经与齐语嫣亲如姐妹。
笑着道:“哎呀,这不是我姐姐的小姑子吗?你今日过来,想来是接姐姐回家的吧?快随我进去,我姐姐已是等你许久了。”
齐语嫣狐疑地道:“她真的在等我们家来接她?”
容姣姣:“这是自然!女儿家闹脾气回家,自然就是为了叫夫家哄着了,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纯然是为了叫娘家丢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