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听得眉心微蹙,齐子赋是当真不知道,当众说自己嫌弃他官职低微,会影响自己的名声,还是假的不知道?
她哪里会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在清政殿上已经当着许多人的面这样说过了。
眼看有些当日没参与朝会、消息又不灵通的大人,用一种鄙夷和不赞同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
容枝枝微微一笑,看着齐子赋道:“齐大人你说笑了,当初太医说你命不久矣,我都不曾嫌弃你,如今你做了个六品的官,我有什么好嫌弃的?”
这番话,叫齐子赋面色一僵,她叫自己齐大人是什么意思?
而其他的大人们对视了一眼,觉得也是,要知道先前齐子赋都不一定能活,容氏还是嫁过去了,也不怕守寡,足见贤德。
要说她嫌齐子赋的官位小,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容枝枝还接着道:“齐大人你想我帮忙求情,好好与我说就是了,实在是没必要说些诛心的话污蔑我。”
齐子赋有心想说,容枝枝当日,确实是看不上六品的安人。
自己并不算是污蔑。
可是这会儿到底还有求于她,便不好再揪着此事说,便只是道:“那你做嫂嫂的,便给子贤求求情吧!”
“还有,这么多大人都在,你便是与我闹脾气,也回家再闹,叫什么齐大人!”
齐子贤也是道:“嫂嫂!嫂嫂!你这些年最疼我了,事事为我着想,你帮帮我吧!”
容枝枝笑了,这会儿知道自己这些年最疼他了,那连她祖母死后都不放过,要找人去迫害祖母魂魄的时候,做什么去了?
容枝枝正眼都懒得看他们。
便是看向申鹤,笑着道:“申大人,你也都听见了!不如便给我一个薄面,不要送官了,将小叔打四十杖就算了,你说呢?”
齐子赋:“?”
要知道按他们大齐律,诬陷朝廷命官,送到官府,本就是四十杖,这求情等于没有求啊。
申鹤忍着笑道:“嗯!下官便给县主这个面子,不如就在此地打吧!”
齐子赋:“申大人,不可,咳咳咳……”
他今日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气力不济,此番更是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容枝枝假意关心地过去,拍拍他的身体。
实则拍到几处穴位,叫他咳得更严重了些,说不出旁的话。
还温声与他道:“我知道你心疼弟弟,可也不能一点都不罚啊,便是申大人大量,可你弟弟骗了令堂那么多银子出去赌博,回去也是要受家法的,照我说,不如就一并打了。”
齐子贤难以置信地看着容枝枝:“嫂嫂?”
申鹤看了一眼覃家的仆人,道:“打吧!免得一会儿送到官府,还留了案底!”
留下案底,是会令齐子贤无法参加科举的。
齐允便是连忙应下:“打!就在这儿打!打到申大人消气为止!”
他与齐子赋的妇人之仁不一样,他倒是觉得,都是打板子,容枝枝叫就在这儿打,不用留案底,确实是帮了他们家。
他哪里知道,在容枝枝的眼里,齐家有了玉曼华这个奸细在,不被满门抄斩就不错了,本就不会有前程了,在哪里打都是一样的。
再说了,一会儿还用得上齐子贤呢。
覃家的仆人哪里敢违逆这些大人们,尤其是申大人还是相爷身边的人,便忙是将齐子贤按住。
拖到板子上打得他嗷嗷叫。
哭得眼泪鼻涕都掉下来了,一股子血腥味到处飘散。
容枝枝还故意道:“哎呀,我哪里知道,四十板子竟是这样严重啊!婆母也是!便是真的以为小叔贿赂了申大人,也该回家去说啊,怎就在这里说?”
齐子贤本是暗怪容枝枝没帮自己免刑。
这会儿被一提醒,心里也是冒火,可不是?母亲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前程,当众说出申大人受贿,此事若是真的,申大人不得整死自己?
他真的好累,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又无能的母亲。
覃氏早已说不出话了。
她是受不得这些打击,一直抽筋,看那模样……竟像是中风了,可是在场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待齐子贤挨完了板子,被打得面无人色了。
齐允道:“回府吧!”
只是话音落下,他抽出一名护院腰间的佩刀,转头便是一刀,将那狂徒刺死了!
在大齐,淫人妻女,若是证据确凿,被人当场抓获,父兄与丈夫是可以刺死奸夫,不必负责的。
那些夫人们吓得惊叫起来,有些胆子小的,吓得晕了过去!
齐允寒着脸将长剑丢下。
刘氏见着自己又爱又恨的情郎死了,一时间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捂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一阵剧痛,瘫倒在地。
刘氏的婆子忙是扶着她,呼天抢地的叫大夫。
覃娉婷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担心,可是想起来对方竟然一点都不管自己的死活,把自己所有的聘礼,都拿去给那个奸夫花了,她狠狠一咬牙。
扭头便跟着齐家人离开。
刘氏看着她的背影,哭着道:“娉婷,娉婷你别走啊!你不过就是个女儿,大夫说我肚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