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语嫣第一回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嫂嫂,是不是并没有面上看起来那般温良,她甚至觉得容枝枝骨子里,其实蔫坏蔫坏的。
覃氏听完之后,便生气地道:“你没瞧见你小姑都已经这样伤心了,还说这些风凉话!”
容枝枝:“婆母,并不是风凉话,儿媳只是想说,小姑退婚了,儿媳也跟着没光沾罢了。”
母女二人十分狐疑,可想想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乾王妃的确是喜欢容枝枝,可对方那个年纪了,谁知道还能活几年,容枝枝依靠着齐语嫣这个年轻的夫人去攀附乾王府,不比依靠那个老太太长远?
想到这里,便也不继续怀疑她的用心。
马车回到了侯府。
退婚的事,把齐家人都惊动了,素来不爱管事的信阳侯,都青着脸到了长寿苑。
覃氏此刻也看着容枝枝,不快地道:“说起来,那会儿在王府,老身叫你去找乾王妃出来,帮忙说话,你为何不肯去?”
容枝枝想笑,那乾王府是谢氏的地盘,自己还能硬闯乾王府,去找老王妃不成了?
若齐语嫣是真心把她当嫂嫂,放在从前,容枝枝或许真的为齐语嫣闹一回乾王府,要王妃主持公道,可现在……凭什么?
容枝枝垂眸:“那不是因着,先前婆母您就说,当侯府的妾也是体体面面,是以儿媳以为,您会觉得小姑做王府的妾更体面。”
覃氏气坏了:“我女儿与你能一样吗?我女儿是天上的仙女投身而来,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与我女儿比!”
容枝枝点头,倒是第一次见着被退婚的仙女。
她淡声道:“原是如此。其实儿媳也是以为,婆母能够应付一切的,谁知道您忽然说退婚,儿媳都没反应过来。儿媳以为婆母是有什么高招,便没有多话了,谁知道,唉……”
覃氏气坏了:“你的意思是,都怪老身不该说出退婚两个字了?”
容枝枝不出声,好似是默认了。
覃氏指着她的鼻子:“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这样指责婆母,你简直是目无长辈!”
容枝枝依旧没出声,因为有人会忍不住的。
果然,信阳侯当即骂了覃氏一句:“你已经多大的年纪了,为何如此沉不住气,退婚这两个字,是能随便说的吗?”
“那可是在王府,在那么多夫人的面前,你说你要退婚,那谢氏即便不想退婚,也只能答应啊,不然她不要脸面的吗?”
覃氏:“侯爷,妾身,妾身……”
侯爷的话,表面是有些道理,可是……事情明明根本就不是这般啊,那谢氏分明就是故意找事,借机退婚罢了!
可现在,覃氏有些百口莫辩,说不清楚。
容枝枝这会儿还火上浇油,叹了一口气:“谢氏口口声声,说是因为瞧不上婆母不读书才想退婚,还问了婆母几个问题。”
“那曲礼和中庸,其实都出自礼记,日前儿媳说,送婆母一本礼记瞧瞧,婆母若是应下,认真读一读就好了,这样也不会连累了小姑。”
“小姑真是可怜,才十六岁,婚期将近,遇着这样的事,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谢氏考覃氏的问题,其实不过就是个巧合罢了,刚好撞到了礼记上,可容枝枝此时不借题发挥,更待何时?
齐语嫣本就十分怨怪覃氏,因为谢氏口口声声,都是退亲是母亲先说的,当时叫自己做妾的理由,也是因为母亲胸无点墨。
所以听完容枝枝的话,她便哭着道:“母亲,都怪你!我真是可怜,竟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覃氏:“你……你怎么能这样不孝!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竟然嫌弃生你养你的母亲?”
信阳侯没好气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振振有词!你多认几个字,多读些书怎么了?如今将语嫣好好婚事都坏了,你心里就快活了?”
覃氏怄得要死。
信阳侯扭头看向容枝枝:“乾王妃对你印象极好,此事你再多去乾王府几次,斡旋一番,就说是你婆母冲动了,叫王妃再好好想想此事。”
容枝枝继续挑拨:“可公爹,婆母与谢氏说了退婚不算,还放了些狠话,我若再去说什么,外头还以为是我忤逆不孝,故意与婆母对着干呢,那般更是叫人笑话,此事怕还是只能公爹去与乾王府的世子说说。”
当然了,容枝枝知道,乾王府的世子,谢氏的夫君姬渊,一向自视甚高。
姬渊往来的都是些声名显赫的大儒、权力在握的权贵,如今两家都说了退亲,对方是断然不屑再理会自己的公公的。
信阳侯哪里不知道这些?知道覃氏放了狠话,他是生吞了覃氏的心都有了!
这个蠢妇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家攀上乾王府,意味着什么?一言不合便说要退婚,居然还放狠话?
那乾王府是她能去放肆的人家吗?
他只恨自己倒霉,偏偏娶了个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叹了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重新给语嫣说个好人家吧!”
齐语嫣听完哭得更大声了:“父亲,哪里还有比乾王府更好的人家?且乾王府退了女儿的婚,女儿的名声都已经坏了,日后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