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弯眼睛里发涩,原本以为报了仇,心里终于舒畅起来。可是没想到,接肘而来的,竟是让她心里更难受的,母亲死的真相。
她不是没想过,陆奎所言会不会是假话,可是在她几次想要推翻的时候,心底里都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让她相信,是她的直觉。
所以,冷弯决定,她要查下去。
如果害死母亲的人真的是……她……
冷弯愣住,她将如何呢?为了报仇,可以谋杀当朝皇上吗?
若是如此,冷家会不会再次背负上难以洗刷的罪名。
心里一团乱麻,冷弯坐起来出了房间。
“主儿不是要休息?”冰心刚准备了安神香回来,刚刚王爷吩咐她好好照顾主儿,然后就走了。
冷弯道,“去马厩牵匹好马,在王府门外等我。”
冰心想说自己不会骑马怎么办,但主儿已经走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去牵马。
不多时,府门前两匹马停在那里。
冷弯换上一身便装,出府门之后翻身而上,坐在马背上看都没看正努力上马的冰心,扬长而去。
冰心慌张的喊了好几声,也没有把主儿叫停下来,只好让匆匆赶来的晏殊上马。
“你快去追上主儿,好好护
着。”
晏殊看了眼看着要消失的背影,点了点头,上马追了上去。
冷弯骑马直奔城门,出城之后,漫无目的往前驾马奔腾。
心中的郁结,在不顾一切的奔驰之间,似乎有所缓解,让她的头脑清空,逐渐的冷静下来。
一路疾驰,一口气奔出了十里。
她停下之后,发现自己在一片绿色之中,熟悉的场景一闪而过。这是慕惊澜曾经带她来过的地方。
冷弯从马背上下来,坐在草地上。
目光眺望远处天际,闭上眼,仿佛慕惊澜就在自己身边坐着。
或许,她应该分的再清楚一些。
睁开眼,冷弯目光坚定。
是了,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身份,就不会去讨回应有的公道。该报的仇,她绝对不会放下。
但是慕惊澜,她也不会放手。
翻身上马之后,冷弯调转马头,恍然发觉在远处的山坡上,一人一马的孤影被拉长。
她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转身晏殊就在身边让她已经习惯,也感觉到一种安心。
一趟近乎疯狂一回的策马出城,再回到王府之后,冷弯已经恢复到以往的样子。
再面对慕惊澜的时候,心中能变得坦然
。
陆奎被凌迟,陆家九族被斩首的那日,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前来观看。
陆修然作为监斩官,坐在台子上,如坐针毡。
他看着百十来口人,一排排的被押解跪在地上,心里一种难言的感受。
他自知查案没错,但是这么多口人的性命,有罪的人只有那几个。心中愧疚,让他几乎不敢去看那些已经心死绝望的人。
冷弯站在高处,目光落在陆奎身上。
陆奎是唯一被绑在架子上的人,在刑场的最中间。而负责凌迟之刑的人,正在磨刀,泛着寒光的刀子,将会在陆奎的身上,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冷弯的目光寻找到了陆挽歌,她身上早就没有了曾经的傲气,灰败的在人群之中,根本都难以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
原本并不想让陆挽歌就这么轻易的死,但是因为从陆奎口中得知秘密之后,一时之间失去理智,让她忽略掉了陆挽歌的事。
不过,能亲眼看着她被斩首,也算是报了仇了。
“行刑。”
陆修然在午时的众生敲响之后,拿出监斩令扔到地上。
顷刻间,被押解在刑场的百余人瞬间人头落地,血腥气霎时间弥漫开来,十里之内
都能闻到血腥味。
现场的百姓,又人忍不住冲出人群,哇哇大吐起来。
冷弯目光冰冷。
那么多颗人头落地,她心里有一瞬间的动容。但顷刻间被坚硬包裹起来。因为她眼前浮现出,曾经相同的情景下,冷家一百多口人,瞬间人头落地的景象。
但是,她手心依旧冰冷。
地上的头颅上,她已经分辨不出哪个是陆挽歌了。
视线落在哪个被凌迟行刑中,痛苦叫喊的陆奎身上。
凌迟,便是为了震慑百姓。只有谋逆大罪,才会动用的刑罚。就算有人看不下去,也不能离开刑场,就算听,也要直到行刑结束。
冷弯掌心依旧冰冷,但是心里一团火热。
她看着血肉模糊的陆奎,眼底里逐渐涨的发疼。
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她报仇了。为冷家,为孩子。
指甲几乎要钳进了手心里。忽然,有人在慢慢的将她手指掰开,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让她的力气都握在那双手上。
冷弯知道是慕惊澜。
她脖子僵硬着,眼底的酸涩发胀却再忍不住,一滴眼泪从眼角留下。心口里,像是有什么在这一刻重生了。
凌迟刑罚结束,百姓散去。
刑场仿若屠
戮场,这是大楚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