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慕惊澜将刺杀证据呈上去之后,大殿里沉默的水滴掉在地上都会发出巨大响声。
皇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握着折子的指节都泛白。
忽然一手扬起想要扔出去,最后却重重砸在自己脚底下。
底下的大臣们,恍然察觉,湛王所说的那些,应该都是真的。
四皇子,真的再次又犯了蠢。上一次,虽然都没明说,但心中大有猜测是怎么回事,而这一次,湛王在朝堂上挑明,摆明了不想再给四皇子退路。
“孽障!孽障!”
皇上大怒,双目赤红朝着慕惊澜骂道,不知道是在骂慕承运,还是在骂慕惊澜。
不过,大抵是把两人都骂在了里面吧。
“父皇,除了这些,还有人证。”
而慕惊澜丝毫不为所动,一点退路都不留。这一次,他铁了心要除掉慕承运。这样,才能保护他的女人,和孩子。
皇上忽然捂着胸口,吓得大臣们直呼陛下。
直到皇上被扶着出了大殿,大门还好一阵惶惶不安。
慕惊澜眉心蹙着,脚步不由的跟着被扶下大殿的皇上而去。
这么多年,不管父皇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他的纵容荣宠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他心
中很后悔,在大殿上这样逼迫父皇。
太医很久才诊脉出来,却闭口不言皇上的病症。
慕惊澜没追问,他知道,应该是父皇不让说的,果然,对他是不信任和防备了吗?
这次事发突然等到皇后匆匆赶到,被大太监张德水挡在外面。
“皇后娘娘,皇上在修养,传旨说谁也不要来打扰。”
皇后已经听说了朝堂上的事,看到慕惊澜恨不得活撕了他的眼神,被张德水挡下当场就要发怒。
但转念,朝着慕惊澜走了过去。
“澜儿,你就定要与运儿过不去?”
慕惊澜面无表情道,“四皇弟自己做下的事,不能每次都靠母后和父皇蒙混过去。”
皇后痛恨的咬牙,但在场的人都在看着。
她为了维持国母的风度,道,“运儿怎么会做出刺杀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这件事还要彻查才行。”
慕惊澜冷笑了下,不想同她争执,躬身道,“到底是不是,父皇和大臣们自有明断。儿臣先告退了。”
说完,离开了大殿。
慕惊澜出宫的同时,慕承运在寝殿中,整个人都战战兢兢,他从一直有没刺客消息的时候就开始担心,现在他担心的事终于成真了。
他只能寻求母后和董家的庇护,寄希望于父皇,希望父皇能对他网开一面。
派出去打探的小太监回来,将慕惊澜对皇后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慕承运气的在殿内发泄了好大一通,砸了一堆的东西。
好啊,慕惊澜不想让他活,那就谁都别活!
……
慕惊澜回到王府的时候,两个公主已经被接回了宫中。
关于霁云骑引起的震动,已经在朝堂和长安中慢慢酝酿开。
冷弯见慕惊澜神色不太好,“是进展不顺利吗?”
“父皇病了。”慕惊澜在冷弯面前才露出低落神色,“在大殿上,父皇气的心疾发作。”
冷弯安慰道,“这件事不怪你,你今日不说,皇上也迟早会知道的。”
她的话并没有让慕惊澜的心情好一些,他靠在她的肩上,“有时候真的觉得生在皇家没什么好的。”
若是以前,冷弯只是个无忧又任性的冷家小姐,当然不屑这种话。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同样感慨人生来的身份和责任,偶尔也羡慕父慈子孝和和美美的寻常人家。
轻轻抚过慕惊澜的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一次,因为冷弯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刺杀的
事情不断发酵,连坊间都在传,甚至很多人都确信是当今四皇子所为。
这迫使皇上在病愈之后,不得不在朝堂上,当朝斥责四皇子,并将其幽禁宫中章华园,终身禁足。
而朝堂上的皇后一党,有反对上奏的,皆被皇上斥责,重者贬了官职。
一阵风波之后,总算是平息下来,但从事皇后一党一蹶不振。朝堂上言官联名上奏,要废黜皇后之位,另选贤后。
但此事,被皇上阻拦下来,以皇后并未参与刺杀之事,虽有教育皇子失责,但无废黜大过。
不过在后宫中,皇后就算还是皇后,却也只是挂了个空名。
没想到皇后一族的势力,这么轻易就压制了下去。
而同时,霁云骑的风声出现在街头巷尾,人人都在好奇霁云骑,对原本就名声显赫的湛王妃,更加的敬畏好奇了。
冷弯是人在家中,夜里探听的黑衣人已经被观山解决了好几拨。
这日,宫里传召,让湛王妃夫妇共同入宫。
自从上次大殿上慕惊澜将皇上气倒,皇上病好之后也没有再召见过慕惊澜。
这次忽然召见,冷弯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
“陛下若忌惮霁云骑,会不会让我将霁云
骑交出来?”入宫的马车上冷弯问慕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