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脉长老的面色倏地一变,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
柳昊天见状,迅速而地从张书剑的手中接过那封信函,仿佛接过的是一份沉重的使命。
众人目光聚焦于信封之上,那字迹苍劲有力,却又透露出几分不祥的气息,使得林正羽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不错,这确实是师弟的手笔,我们……快些打开吧。”
然而,正当柳昊天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封信的封口之时,兰心师太身形一闪,如同春风拂柳般轻盈地出现在他身旁,眼神锐利地捕捉到了信封边缘那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连忙轻按柳昊天的手,柔中带刚地说道:“且慢,此信上明言‘掌门师兄亲启’,乃是专呈掌门的密函……”
林正羽冷冷道:“事到如今,还顾得这些,这是师弟的遗信,上面兴许有什么重要的内容?”
兰心师太沉吟道:“此信的内容看起来极为重要,不然李师弟他也不会用血来写了,还特意是写给掌门人的……”
此言甫落,四人面面相觑,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如铅,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斑驳血字之上,仿佛能透过纸张,窥见背后隐藏的千钧一发。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无人敢轻易伸手触碰那封承载着未知与重量的信件。
千流音环视四周,见众人皆陷入沉思,问张书剑:“玉衡子还没有出关吗?”
张书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缓缓言道:“掌门还在玄真洞内,并无消息。”
千流音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最终定格在柳昊天紧攥的信笺之上。
他心中一动,随即身形轻盈一跃,如同穿花蝴蝶般瞬间掠至柳昊天身旁,手腕微翻,那封承载着秘密的信件便轻巧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此举一出,众人皆是面色骤变,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林正羽更是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千流音,你想做什么?”
千流音轻笑道:“这封信是李奕秋让我交给玉衡子的,不是交给你们,既然你们掌门还没有出关,那这信自然还是由我来保管了。”
"休得猖狂!"林正羽暴喝如雷,身形一闪,犹如苍鹰搏兔,迅猛无匹地扑向千流音。
他的掌风带起阵阵气浪,誓要一举制敌。
然而,当他的指尖轻触千流音那如玉般温润的臂膀时,异变突生。
一股奇异而强大的真气仿佛拥有生命般,瞬间缠绕上他的手臂,进而他感觉自己的真气竟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化解,就连身上的真气也在快速流失,顿时大惊失色:“混元功?”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无不色变,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感受到自身真气的迅速流失,林正羽强压下心头慌乱,咬牙聚气,猛然一掌拍出,浑厚的真气在他掌心凝聚成实质,狠狠击向两人接触的地方。
一声轰鸣,气浪翻滚,两人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弹开,各自踉跄后退。
林正羽连连倒退数步,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之上,难以站稳。
他勉强稳住身形,冷冷地看着千流音:“你怎会混元功?”
千流音轻笑道:“你倒是好眼力,不过我就算会混元功,跟你也没关系。”
言罢,他身形一展,宛若流云般轻盈掠起,意欲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正当他穿梭于半空时,一股莫名而强大的力量悄然缠绕,将他牢牢锁定,任他如何挣扎,皆如蚍蜉撼树,不得寸进。
随后,一股无形的牵引力悄然发作,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他缓缓拉回地面,尘埃落定。
此刻的千流音,满心疑惑,正奇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见一个身影自还未完全消退的夜色中缓缓走出,如同幽谷中的清泉,悄然流入这静谧的画面。
待那身影完全显露于晨光之下,千流音瞳孔骤缩,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掠过心头,脱口而出:“老俞头……”
且他这身装扮,简直判若两人。
老俞头此刻,一身青衫飘逸,发丝被精心束起,以简约的发髻点缀,显得既文雅又不失威严。
他站在那里,仿佛自古画中走出的隐士,与往昔那质朴无华的形象大相径庭,让人难以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众人霎时静默,目光低垂,恭敬道:“见过掌门……”
“掌门!”千流音的目光紧紧锁在老俞头身上,那双眸子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看个透彻。
这位平日里爱财如命,吝啬到骨子里的老头,竟是那威名赫赫、高高在上的天坠门掌门——玉衡子!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张书剑,眼神中充满了求证,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
张书剑则以一个沉稳而凝重的点头作为回应。
“你……你就是玉衡子?!”千流音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撼,失声惊呼。
他围着老俞头,或者说是玉衡子,缓缓踱步,目光在对方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在这看似平凡无奇的身躯上寻找出一丝与掌门身份相符的蛛丝马迹。
然而,除了那一头斑白的发丝和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岁月痕迹,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种菜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