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皇后说了一声,祝长安便出宫回了定远侯府。
这次只向皇后告假了三天,但祝长安要做的事可不少,是以她一回侯府便安排了起来。
首先便是给向漪下了个帖子,约她明日去如意楼吃饭。
如意楼的蟹粉狮子头她可想了好久了!
其次便是先前谢怀雁说的邀请她和袁子望去宁府做客的事。
谢怀雁动作确实快,祝长安上午刚到侯府,帖子中午就到了,写的是后日让祝长安过府一叙。
祝长安当然不会觉得就凭她和谢怀雁的“交情”,人家会单独请她过去谈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谢怀雁肯定也请了袁子望。
回到侯府,同郡主简单说了一下袁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嫁衣的事。郡主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便就按袁夫人说的办吧。”
离开吉华院时,郡主身边的莫姑姑悄悄同祝长安说郡主早前已经找来了蜀地的绣娘,要为祝长安绣嫁衣,备的料子也都是极好的,郡主寻料子都寻了三四个月。
“郡主这段时日一直在为嫁衣设计花样,每日都画到半夜,如今袁家都备好了,倒是可惜了郡主的一番心思。”莫姑姑轻声叹息道。
祝长安听了也有些心情复杂。
虽然祝长安也有心同郡主搞好母女关系,但郡主前十几年对原主的冷淡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十几年的光阴就像一道越不过去的高墙,墙不是祝长安筑起的,却是郡主心里一直存在的。
祝长安不好说什么,只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吉华院。
到了寿春院,老夫人惯例拉着祝长安好一顿嘘寒问暖,还一直说着祝长安不在侯府的这几个月老夫人在这冷冰冰的寿春院里有多么的无趣,整日只能同青灯古佛相伴,活像个修行的老尼姑。
祝长安闻言,便问道:“那孙女这几日便日日来祖母跟前陪伴着可好?正好这段时日在宫里于茶艺有所懈怠,在祖母这还能继续研习一下茶艺。”
往日祝长安天不亮就来寿春院里坐着的噩梦再次袭击了老夫人。
老夫人连连摆手,婉拒道:“那倒不必了,你们年轻人老是在我这拘着也不好,你自己去找点乐子也好!”
从寿春院出来,祝长安没有直接回梨香院,而是带着茹桂桑竹出了侯府,并没有告知郡主和老夫人去向,神神秘秘地直到黄昏方归。
第二日一早,祝长安难得地让人找了一套玄色衣裙出来。
往常祝长安都爱穿淡青、鹅黄等颜色淡雅又不失清爽的颜色,蓦地要穿玄色衣裳,梨香院的下人都十分惊讶。
祝长安身边的茹桂桑竹倒是十分平静,没有一丝犹疑就把衣服找出来给祝长安换上了。
玄色颜色太过沉重,少有女子穿着。原本以为祝长安穿着会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衫一般不伦不类,没想到祝长安竟愣是把玄色压住了,还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似雪,还比平日里多了一丝少年气!
换好衣服,祝长安带着茹桂和桑竹出门就直奔如意楼而去。
几人到达如意楼时,向漪已经等了一会了。
祝长安进门先让掌柜的往天字号包厢送一壶九酝春酒,再把如意楼的招牌菜都上上来,其中还特地点名了蟹粉狮子头。
天字号包厢里摆设了一道薄纱墨竹屏风。
薄纱之薄,能让席间用餐之人的轮廓隐约透出屏风。但屏风本身的存在又让人瞧不清晰席间之人的具体行为。
祝长安和向漪在屏风后落座,茹桂和桑竹并坐在祝长安身后,从屏风外看两人身影重叠,仿佛祝长安只带了一个婢女一般。
“向姐姐。”祝长安先开口寒暄道:“多日不见,你竟比从前瞧着更清丽些!”
向漪轻笑:“这还得多亏了你,上次你使计让南阳伯府退婚之后,我母亲似乎觉得再也找不到比南阳伯府更好的人家,对之后来提亲的人更加挑挑拣拣。时间久了便不再同以前一般日日对我耳提面命,监督我学习为妇之道。”
祝长安也笑:“我倒觉得如向姐姐这般心思玲珑的女子不必拘泥于后宅。婚姻只会消耗女子的灵气,若是一辈子不成亲,便能一生自由,岂不乐哉?”
“你自己婚事将近,竟来策反我终身不婚!”向漪假意恼怒:“我看你是‘不安好心’!”
祝长安连连否认:“不不不!若是我有得选,我倒是真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去四处游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那样的机会!”
“袁尚书那般好的亲事你都不满意,若是能让我母亲拣到这样的亲事,怕是半夜做梦都会笑醒!”向漪打趣道。
“那可当真是太好了!”祝长安和向漪亲近,自然愿意顺着向漪的玩笑话向下接:“若是能一觉睡醒发现你我交换了身体,那你就替我去嫁袁子望,我顶着你的脸去游历大周!”
向漪被祝长安逗得咯咯笑:“顶着我的脸四处招摇?怕是会将我母亲吓得晕过去!”
祝长安想象了一下那般场景,顿时笑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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