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宝栖宫的时候太医已经候着了,祝长安知道做戏要做全,老老实实坐着让太医把脉。
太医把了脉之后只说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受惊,睡前喝一碗安神汤就没事了,老夫人和容贵妃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寿宴不办了,但饭还是要吃的。
贵妃让人拿了几道寿宴上的菜过来,三人就简简单单一起吃了个午饭。
当然“简简单单”只是相对于寿宴来说的,毕竟是皇宫,又是原本寿宴的菜色,肯定比寻常的菜都要名贵精致。
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祝长安那饱含对封建社会恨意的泪水吧嗒吧嗒从嘴里流了出来。
但人设摆在这里,祝长安也不敢放开了吃,一边吃一边遗憾:“为什么我不能穿到一个一顿吃三碗饭,身强体壮一蹦三米高的,还能天天吃这种宫廷菜的公主身上啊!!!”
饶是祝长安已经尽力克制,老夫人也还是看出了祝长安对这一桌食物的热情,还呵呵笑着跟贵妃打趣:“这小妮子,平常在侯府里吃不了半碗饭就嚷嚷着吃不下了,今天一碗饭都见底了,还不见她放筷子呢!看不出来还是个嘴刁的,竟只有这宫里的吃食才对她的胃口!”
贵妃听了,嘴角也微微扬起,家人之间相亲相依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御花园事件的阴霾。
“长安身体才好些,喜欢吃都就多吃点,往后若是又嘴馋了,就让你祖母递牌子进宫来吃便是了!”和温婉娴静的皇后不同,贵妃在原书里的形象一直是刚正不阿的,虽然美艳无双,但自持庄重,是以后宫中人都更喜爱皇后,而非贵妃。
而一向稳重的容贵妃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祝长安:“你那两个表兄一个常年待在属地,一个成日里游山玩水不着调,去年你表姐远嫁东夏之后,就没有什么小辈来陪我说话了,我巴不得你经常来宫里陪我呢!”
祝长安也乖巧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三人正闲聊着,贵妃身边那个叫胡康裕的太监小跑着进来给贵妃回话:“娘娘,五公主那事陛下已经做了决断了?”
提到五公主,容贵妃笑着的脸立马沉了下来:“陛下怎么说?”
“陛下刚知道的时候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气得把手边的折子都扔了,还让人立马传五公主,说要削五公主的爵,还要罚俸禁足挨板子。”胡康裕说着说着有些迟疑:“可是……”
贵妃瞧见他那样子,心里已经有了数:“可是他又心软了是不是?”
胡康裕点头应是:“五公主来了之后就和陛下吵起来了,言辞之中说了不少怪罪陛下和娘娘的话,说……说……”
贵妃明了:“说我们对不起皇后。”
“正是!”胡康裕接着说:“然后陛下大抵是动了恻隐之心,最后便只罚俸半年,禁足凤仪宫三个月。”
“陛下和皇后一样,都是心软的性子,小五说到底就是被惯坏了。”
祝长安埋头苦吃不敢接话,一旁的老夫人也安安静静地喝茶,胡康裕则是低着头不动弹。
帝后的是非对错可不是他们能置喙的。
祖孙二人原本打算吃完午饭就出宫的,但贵妃说祝长安本就身体不好,今天还受了惊吓,让她在宫里歇了午觉再出宫。
祝长安知道贵妃大概是还有话想和老夫人说,便照着贵妃的安排去了旁边的暖阁睡午觉。
宫女们手脚很麻利,很快就铺好了崭新的床单棉被,被子还用兰蕊香细细熏过,祝长安一钻进去就是扑鼻的清甜梨香。
大概因为是在不熟悉的地方,祝长安没睡一会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正准备叫人,就听到外间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如今后位空悬,陛下早早地就放了话出去要立你为继后,也算了弥补了当年你正妃变侧妃的遗憾,你又何必因为这些虚无的事情烦扰。”这是老夫人的声音。
紧接着是贵妃的声音:“我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当年的事我早已忘怀,只是终究成了陛下和耿姐姐的心结,也因为这个,陛下这些年总是更爱护我些,难免厚此薄彼。耿姐姐宽仁,从不拿后位压制我,只本分地做好她的皇后。”
“世人都说陛下对我情深似海,和皇后不过相敬如宾,但二十多年啊,这二十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情意?”
“当年的事终究成了梗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每次陛下同我嬉笑的时候,耿姐姐眼里的苦涩与羡慕我又岂是看不到?”贵妃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现在耿姐姐终于离开了这个禁锢她一生的皇宫,陛下却突然认清了对耿姐姐的感情,整日一副深情的模样,言辞里又多有悔意,倒让我这么多年的恩宠看着像个笑话。”
祝长安心想,这我熟啊,这不就是她以前经常看的那种“渣男一心追逐白月光,被迫娶的原配走了之后又追妻火葬场还追不上”的虐心小短文吗?
外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老夫人的叹气声:“唉,往事不可追,如今斯人已逝,陛下对你这么多年的恩宠也不是作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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