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铭神情呆滞,缓缓看向云臻平静到冷漠的脸,他突然崩溃,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爸都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
云臻蹙眉,用力推开云锦铭,冷冷看着他,“你要让我怎么做?嚎啕大哭?崩溃哀嚎?”
云锦铭嗫嚅着双唇,“可是,那也是你爸,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又如何,这十几年来他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了吗?
云臻很想反驳,最后她一个字都没有说,还能说什么?人都已经没有了,再多的仇怨也随之消散。
冯宁音此时也慢慢止住了哭声,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面色红润,气质悠扬的云臻,通红的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们都这么惨了,凭什么云臻可以活的这么潇洒?
“小臻,你……”最后云锦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怪不了云臻无情,她能来看他最后一面,已经是她最大的孝顺了。
换作其他人,不要说过来看他,不放鞭炮庆祝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善良。
“烟儿被秦老看得紧,今天是赶不过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整理着白布,“我联系了殡仪馆,也找了个入殓师,他们差不多快到了。”
确实要好好整理整理,云浩泽整张脸已经完全变形,大半边脸都是血肉模糊,甚至浑浊苍老的双眸都没能闭上。
云臻淡淡地点头,退开身子,任由云锦铭忙活,半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手机铃声响起,云臻看了一眼,默默走出抢救室,走到走廊尽头看着窗外,情绪平静,“老公。”
“老婆,你在哪里。”耳边传来郁盛言的担心的声音。
云臻的声音平静,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常,“在医院,来看云浩泽最后一面。”
“我现在在前去医院的路上,你节哀。”
郁盛言应该是从白乔和祁进这次知道了这个噩耗,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你路上小心,不着急,人跑不了。”
听着云臻还有心情关心他,和他开玩笑,郁盛言提着的心也放了回去。
郁盛言赶到医院的时候,云浩泽已经收拾妥当,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也仔细缝合好上了妆,如果忽视他脸上狰狞可怖的痕迹,还以为他睡着了一般。
冯宁音被云锦铭搀扶着出站在病床前,两个人均是双目无神,呆滞地盯着病床上的云浩泽,云臻沉默地靠在窗户边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物。
郁盛言慢慢走过去,对着云浩泽的遗体微微鞠躬表示尊敬,走到云臻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你还好吗?”
云臻缓缓转头,摇头,没什么事。
她看着悲痛欲绝的冯宁音母子,抓紧了郁盛言的手,压低了声音,“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无义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好像死的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郁盛言拍拍她的肩膀,走到云锦铭的身边,云锦铭神色一僵,他不知道以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妹夫。
平心而论,他和云臻结婚这么久,两人之间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说话交流了。
其实内心里,他还是有一点点阴暗怨恨,他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好感。
“你来了!”和他的神色一样,云锦铭的语气也十分僵硬。
“嗯。”郁盛言淡淡地应了一声,扫了一眼云浩泽的遗容,似乎没有听出云锦铭语气中的怨恨和抗拒。
他自然知道云锦铭在怨恨什么,不过他不甚在意,日子是他们自己过,对方如何看待他们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肇事司机找到了没有?当时是怎么回事?”郁盛言轻声问道。
云锦铭抬头,和郁盛言平静的目光对上,似乎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郁盛言是云家的女婿,却一次正式的登门都不曾有过。
父亲一直认为是他拐走了云臻,害得云臻脱离了他的掌控,从而对郁盛言更加不满。
而郁盛言对于父亲一直以来设计陷害云臻,更加深恶痛绝。
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关心父亲的事情。
他以为这个结果是他喜闻乐见的,看到父亲落到如此地步,他会拍案叫好。
“没有监控,暂时还没有找到肇事司机。”
云锦铭愣愣地回答,“你堂堂郁氏总裁,那样神通广大,应该能很快就能找出凶手吧?”
“这样重大的交通事故,警察应该很快就能破案,如果你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郁盛言转头看着依旧靠在窗户边望着窗外的云臻。
“我会让人调查。”
“谢谢。”云锦铭也看向云臻,语气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他想没有了云浩泽,他和云臻以后再见面,也会形同陌路吧。
“葬礼安排在老家,按照老家的习俗,遗体会在祠堂停留三天,第四天火化,第七天下葬,你们,来吗?”
说罢,他担心云臻不会来,他着急地解释,“毕竟云臻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哪有父亲葬礼女儿不出面的,这与礼不合!你也不想小臻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吧?”
“就算我父亲他再多的不是,现在他都已经死了,你们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