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盛长柏,海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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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炜心有不甘,却瘫软在地上,背上犹如刺猬般插满了数不清的箭,那场景,仿佛万箭穿心,其死状惨不忍睹。
“真没想到,时光匆匆,咱那小小的阿欢也要迈入学堂的大门了。”
“可不是嘛,想当年,柏哥儿也是这般大,还会甜甜地叫您阿娘呢。”
“提他作甚?我看他可比不上咱阿欢有心!”
王大娘子和刘妈妈一边抱着阿欢,一边嘴里念叨着进学堂的种种事宜,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被抱着的阿欢眼中充满了迷惑。
顾廷炜的眼前闪过一段段记忆,渐渐地,一切都清晰起来……
半年后。
“阿欢下学啦,哎哟,你走慢点儿,小心那高高的门槛。”
“祖母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可比这门槛儿高多啦。”
“傻孩子,在大人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小的孩子。”
王大娘子拉起在门口儿的阿欢,一同朝里屋走去。
顾廷炜刚刚变成阿欢时,虽有记忆在身,但毕竟难以适应,看着王大娘子,自然知晓她的身份。
可上辈子自己的母亲小秦氏,尚懂得明面上的贤惠,那这盛家的老太太,阿欢自然也得多留个心眼儿。
不过,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却发现王大娘子真的是单纯得如一张白纸,毫无心机可言。
再联想到下人皆说,大娘子之前被赶回宥阳老家十年,想来确实是没心眼儿,自己也乐得自在。
王大娘子抱起阿欢,又是一阵爱的摩挲,原本阿欢小时候就顽皮爱闹。
读书,大娘子心里也没个底,结果教书先生却对阿欢赞不绝口,夸他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大娘子在惊喜之余,更是精心照料起阿欢的衣食住行,确保阿欢除了读书,其他都无需劳累。
餐桌上,阿欢的饭量远超常人,大娘子一句“正在长身体”,便将众人的疑虑压了下去。
然而,吃下的食物,皆被丹田里那如皎月般的灵气吸收殆尽。
原来,顾廷伟在接收阿欢的记忆时,看到了他那坎坷而又波澜起伏的一生。
他不禁感叹,阿欢亦是个命苦之人,就如这盛长柏,自己往昔还以为他是个最重情重义之人。
岂料,只因阿欢只考了个癝生,盛长柏便从此不再给好脸色。
要知道,自己上辈子在顾府,同样不受重视,同样考了个癝生,在家中却也过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阿欢非但未享受到丝毫宠爱和自在,还日日遭受盛长柏的打骂。
见阿欢被赶去西北后,顾廷炜更是恼怒不已。
却见阿欢在被赶到西北多年后的一日,要出远门骑马时,外面突然狂风大作,风沙四起,他只好躲进一处山洞。
却在这漆黑的山洞里,意外发现了散发着白光的宝盒。阿欢上前打开,一颗白色的丹药径直钻入了他的口中。
原来,这是一位仙人飞升时留下的仙丹,阿欢服下此药后,顿感全身轻盈,似要飞升上天。
然而,记忆至此便戛然而止。
顾廷伟却发现,自己只要闭上眼睛,便能看到丹田处仍保留着一丝灵气。
最为重要的是,这丝灵气似乎能够吸收万物的精华而增长。
想当年,自己在上辈子的时候压根儿就不喜欢读书,对于考取功名这种事情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丝神秘的灵气存在,一切仿佛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突然间,自己在读书方面变得异常通畅,各种知识和道理,都能够轻松理解和掌握。
也正因如此,教书先生才纷纷夸赞自己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不过,让顾廷炜感到惊讶的是,尽管他只是稍稍窥探到了阿欢一生中的些许片段。
但内心深处,对于其他人的情感却是截然不同了。
比如说那位大娘子,如今在顾廷炜的心中已然产生了一种实实在在、发自肺腑的敬爱之情。
相反地,像盛长柏和海朝云这些人,则激起了他难以遏制的深深恨意。
大概自己占据了阿欢身体的缘故啊,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如此奇特的机缘降临到自己身上。
但是到如今有着机缘的自己,便要作为阿欢好好活一场。
几年过去,正是盛长柏海朝云回府之日。
阿欢尚在襁褓之中,盛长柏因公务前往西北了,如今才又被调回京城。
王大娘子再不满这个儿子,心里也是欢喜的,早早在府里张灯结彩,来给他们弄洗尘宴。
许久不见,盛长柏和海朝云看着都年老了多,也不知是不是西北风沙大。
跟着他们去的几个孩子,看着也都有些灰头土脸的。
跟一身好料子,最爱装扮,全身公子气的阿欢相比,谁过得好不言而喻。
面对着大娘子手忙脚乱地和他们说笑,盛长柏海朝云却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盛长柏此次回柏,首先肯定要见一见阿欢的。
看着大娘子这些年还是毫无长进,一副没有头脑的模样,也不知阿欢能学几分品行?可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