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玉房中,袭人等正在置办过年的一应窗贴饰品,一个丫鬟问道“袭人姐姐,今年过年怎么东西只有往年的一半?是还没有发完吗?”
袭人笑道“这还不够多吗?总有你可以吃的糖罢了。”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和袭人打趣一番。
在屋里没人后,袭人看着有了些年味儿的屋子想。宝玉这些年也不往房里置办些新奇玩意儿,这些年来夫人管家之后越来越吝啬了,夫人虽有意让我做姨娘。可是宝玉这样子,我只怕也是个不得脸的,但除了这样,我还有什么选择呢?
我听说晴雯在外面过的好生风光。可是女孩子整天抛头露面的生活,到底是难找个好亲事的。
袭人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响动,原是麝月搬东西进来。便又擦了擦眼睛,和麝月说笑。
这日,终于是到了除夕夜了。连整日修道,不问世事的贾敬也要回家祭祖。
众人围着贾母热热闹闹至正堂, 槛内皆是女眷,槛外方是男眷。
贾母这处有凤姐逗着乐,大家自是高高兴兴的。
外面的男人也是酒杯摇曳,好不快活,独有贾敬和贾宝玉一言不发。
贾政看在眼里。贾敬潜心修行,且醉翁之意不在酒。宝玉怎么也不跟别人说笑一会儿,虽说用功读书可以后要当官的话,可不能养成孤僻的性格呀。
于是贾政突然说道“今日难得好性儿,大伙何不各自做一首诗?宝玉便从你开始吧。”
宝玉此时正心不在焉的从门帘处看自己的林妹妹,忽然被点名也有些懵。但这些年肚子里也是有了些墨水。
倒是即兴发挥了一首中规中矩,但是立意极好的诗,众人皆是称赞。连贾敬心里也感叹宝玉的变化。
贾政又问了他好几个学问上的题,皆是能对上八九分,心中更为满意。随后又提点道“这文章上的事,想必自然是用功了,只是这人情上的事,你也不小,该学着了。若非我刚才叫你出来提诗,就算满腹经纶,又有谁能知道呢?”
随后又是其他人作诗吟赋,贾敬依然不发一言,宝玉想着今天这样的场合,便也给每人题的诗捧场。
而如今有仙力的黛玉和迎春却是用一双好耳力听了进去。
黛玉心想谁能想到贾政现在对宝玉的要求竟然相反了呢。书中宝玉成天就知道和别人玩,不是去南安王府,就北静王府走动,谁能想到还有贾政叫宝玉多走动的一天。
又想到薛蟠的性子远比宝玉浪荡,即使爱上了读书,在这样的场合也是会说上两句。还显得不卑不亢,谦虚有礼。便想着要想个方法,把宝玉的性子给掰回一点。
而迎春却是看着贾敬沉思,贾敬按说也应当是贾家的希望的,不过是当年嫡妻去世以后,一个进士悲痛之下竟跑去修道去了,所以如今的家主之位和偌大的宁国府便放在了儿子贾珍上。
可贾敬若是还在的话,不仅能撑起贾家,凭此人的性情必不会任由宁国府乱来。且现在贾珍都慢慢接受不举的事实了,吃不到我还能看不到摸不到吗?东府竟让他玩出了新高度。
那些奴才们,在荣府的风波过后就原形毕露。虽说自己和白月有法力可以再做一回荣国府当年的事,可是太后多年上位者的角度,自然是知道治标不治本的。
自己三年来都未施法。虽说法力不如白月,但现在改变贾敬还是能做到的。迎春便在心底做好了计划,便和黛玉用意识对话,黛玉也很认同,并连连点头。
凤姐在桌上逗的贾母等一众女誊乐得不行,却觉得倒是像少了谁。
一转头却看见,刚才还在说笑的林姑娘和二姑娘在那嘴皮子都没有动,只顾着点头。
凤姐忙打趣道“哟,是我讲的笑话不好听,你们两个竟都冷了脸色。还是吃多了,在打闷嗝?”
迎春和黛玉听见,也做势羞红了脸。
贾母笑道“你们快看这个泼皮猴儿,自己吃多了,便止不住嘴的在众人面前“打嗝”呢。怕是要露馅儿了,才说别人打闷嗝。”
凤姐装作急道“老祖宗~!”
众人又是一场大笑。
夜深,众人便要散去,黛玉和迎春商议好了计划,准备回至自己处。谁知众人才走至门囗,就看见一个婆子倒在右边耍酒疯,身边还有一个人想要把人拉走。
看贾母有些疑惑,王夫人派周瑞家的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周瑞家的一看吓了一跳,竟是自己夫人身边的婆子。
忙回来说道“老太太恕罪,是咱们房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许是今儿个高兴,多喝了几杯。”
贾母回道“若是今日也只就罢了。”又看向王夫人。“左右我今也高兴罢了!”
王夫人笑着称“是”
那帮人好容易将那婆子抬起,要带回去的时候。
谁知那婆子一眼便看见了贾母,嘴里突大骂“这贾府言而无信啊!明明说好的赏钱,到头来没了呀!这二太太该放印子钱的放,一点也不耽搁克扣下人呀!可怜我家里那老母怕是要死在这年里了!”
印子钱?贾母就算是耳力不好,那婆子刚才叫的那么大声,也听见了。贾母没有想到让王夫人,管家竟然会刻薄到这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