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里,是怕吃苦没骨气的人?——我就是那种人?你这个小呆子,可真没良心!”
“不是不是……”
“不是你还不让我陪着你?”沈云荞抬手赏了章洛扬一记凿栗,“是不是怕找到你娘之后,她更喜欢我啊?”
“哎呀……”章洛扬啼笑皆非的,“你就胡说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再胡说,我也要打你了啊。”
沈云荞这才笑起来,“那就说定了。大事小事的,你就让我拿主意吧。”随即笑意微敛,低声问道,“你知道那位二爷是何方神圣了吗?”
“嗯,知道了。”章洛扬点头,又问,“你也打听到了?”
“是,但是不详细,先说说你所知的。”
章洛扬便将方才见闻如实复述一遍。
沈云荞面露惊讶。
“……?”章洛扬看着她,之后不满地捏了她的脸一下,“云荞!你再这样,我……我可真生气了。”
沈云荞理亏地笑了。她方才是去打听了,船上的人却都讳莫如深,便一无所获。猜得出二爷也是个大人物,却没想到,竟是廉王孟滟堂。
之后,她思忖片刻,正色对章洛扬道:“你看啊,事情是这么回事——我吃饱了撑的想投靠姨母,低估了咱们两家在外的人脉关系,差点儿就狼入虎口。早间我就看出来了,二爷已经收了咱们两家的好处,想要干涉此事。要是没有俞三爷介入,我们此刻可能就被押解回京了,甚至于……廉王要是想看看你我的真面目,你那张脸……天,我害得你一辈子更惨都未可知。”
一番话说的与俞仲尧相仿,只是更直白残酷。
末了,她的结论是:“我是一定要陪你去风溪的,你什么都不准顾虑,这本就是我惹出的祸——是这么回事,你可别弄错了。再说了,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去哪里都该同行。我要是丢下你,自己怎么能好生度日——会自责死。”
章洛扬左思右想,无从反驳,一如之前不能反驳俞仲尧一样,“你别急着决定,再想想。”
沈云荞毫不犹豫地道:“这本来就不用想。换了你,也会跟我一样。”随即还威胁章洛扬,“你快些去给三爷回话,不然我就去找高进,告诉他那张地形图我比你知道的还多,让他去转告三爷,结果还是一样。”
章洛扬自知拗不过沈云荞,可还是踌躇到彩霞满天,在沈云荞一再催促甚至威胁之下,去了俞仲尧房里回话。
俞仲尧正要用饭。花梨木桌上,放着醉虾、烤鱼等几道海鲜菜肴和一道汤,另有一壶酒。
色香味一般。
章洛扬微微愣怔。是在船上,初夏又即将过去,除非有专人每隔三两日定时送来蔬菜,否则,在船上的人只能每餐食用海鲜类菜肴。她没事,但是云荞现在要忌口,万一餐餐吃这些,伤还能有个好?
这可是大事,一定要解决。
能解决么?
这样想着,差点儿就要转身回房,想问问云荞午间吃的什么。
俞仲尧对着这样一餐饭,其实是满心嫌弃,只是不外露罢了。嗜酒的人,对饭菜是一个越来越挑剔的过程——酒喝得太多,胃口会越来越差,合口的菜肴亦越来越少。该将就的时候他自然要将就,但是在航程结束之前,原定的是府里一名厨子。偏生厨子启程前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手下仓促间随意拎了一个新人顶替。
新厨子做得一手杭州当地菜,北方饭菜一窍不通——这一路可有的受了。他的习惯都是专门负责的人慢慢揣摩出来的,总不能为这种小事让手下东奔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