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进宫这么久,还明目张胆地与荣阳侯府来往,有些人猜想,是利用荣阳侯府的权柄,但朱夫人和朱姑娘站在女人的角度,却有别的想法。
“娘,如果世子夫人对泰王不好,他即使与荣阳侯府有来往,也不会如此亲近。”朱姑娘私下对朱夫人悄悄地说道。
朱夫人对于朱姑娘的话非常赞同。
每个当娘的人,对于孩子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也特别懂得孩子的反馈意味着什么。
尤其荣阳侯府这个情况,江老夫人不管事,至于秦氏,私下有各种传言,不管是真是假,看看秦家的下场,就知道不管怎样总归是不大好的。
等于说,荣阳侯府后宅真正管事的人,其实是苏予安。
孩子小时候都是跟着娘的,如果苏予安对江慎不好,江慎对荣阳侯府又能有多少好感。
“真儿,你说得有理,元后已经过世,在王爷的心里,江世子夫人等同于他的亲娘。”朱夫人握紧了朱姑娘的手,“亲娘的身份是谁也无法越过去的,他连皇帝的看法都不顾,你这心里可要看清楚。”
“娘,女儿懂得的。”朱芷真重重地点了点头。
朱夫人看女儿如此懂得,不由得一
声叹,按她的意思,是不想女儿嫁到皇家的。
甚至朱大人和朱夫人已经看好了几个出身寒门的进士,只是还在纠结选哪一个,谁知圣旨就下来了。
接到圣旨之后,其实朱家懵了好几天,上一代还是在泥里刨食的人家,怎地就突然跟皇帝成了亲家。
朱大人自己都想不明白,他虽然也每日上朝,但他属于那种兢兢业业做事,功劳都是让别人占去的那种。
有家世,也是一种能力!这是朱大人常自嘲的话,因此他一直认为在皇帝面前,他就是个隐形人般的存在。
至于皇帝说的,他家真儿温柔贤淑什么的,他当时就说皇帝误会了,惹得皇帝最后只是让他好好回家准备嫁女儿,别的不用多想。
说不想就不想吗?朱大人看着已经吓得几天没有说话的父母,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门亲事,对于许多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对于朱家来说……算了,朱大人和朱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除了嫁女儿,没有别的选择。
朱芷真最明白这一点,因此虽然一开始有些懵,但她也知道,自己但凡有一丁点儿不乐意,恐怕就会给朱家带来灭顶之灾。
朱芷真是家
里的大女儿,习惯了将责任扛在自己肩上,她上有祖父母和父母,下有六个弟弟。
祖父母慈爱,父母对他们几个孩子个个视如珍宝,否则也不会生这么多,她不能让这个家因为她有个闪失。
心里有了成算,行事便越发的进退得宜。
在苏予安面前,朱芷真将自己摆在了儿媳的位置上,除了恭敬顺从,便是小心谨慎。
但渐渐朱芷真发现,苏予安虽出身皇族,又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但她很是和气,对自己的欣赏也是发自内心的。
虽然朱芷真没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苏予安欣赏的,最后只能归结于缘份,但这样的一份认同感,对于朱芷贞来说是莫大的安慰和鼓励。
直到在花园子里遇到江慎,朱芷真的一颗芳心便就此陷落。
若说之前的种种,是因为权衡利弊的结果,在这之后,她是一心一意站在江慎这一边,想好好地跟他过日子,护着他,护着这个家。
朱芷真知道,这是苏予安的安排,因此更加地感激苏予安。
因为皇权去准备嫁衣,和因为在意一个男子去准备嫁衣,这种感觉是不同的。
虽然嫁衣,并不需要朱芷真去准备。
对于江慎的婚
事,皇帝表现得很急,因此将大婚之日选择在三个月后。
于民间来说,三个月时间太短了,但于皇家,却真的不算什么。
一家子准备,和一个国家部门去准备,怎可是同日而语的。
因此朱家祖父母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发现真的如朱大人所说,其实什么也不用准备,嫁妆和聘礼礼部都准备妥当了。
虽说如此,但各家上门的贺礼还是不可少的,其中最多的便是荣阳侯府。
朱夫人看着荣阳侯府送来的礼单,吓了一跳,赶紧递给朱芷真:“真儿,你瞧瞧,怎么会这么多?”
朱芷真看过之后,轻声道:“这不是送给我的,只怕是送给王爷的呢。”
因为养了江慎,荣阳侯府越发地要避嫌,难道你还真的能拿皇帝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不成?但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便只能将要准备的送到朱家。
这也是因为苏予安知道朱芷真是个聪明人,才会这样做,一方面东西给了江慎,另一方面,朱芷真嫁得更有面子。
朱芷真有面子,江慎便有面子。
当然,如果朱芷真是个糊涂的,苏予安宁愿悄悄地塞给江慎,也不会为她要这份脸面。
新婚之夜
,朱芷真将荣阳侯府的礼单给江慎看了。
江慎拿着礼单半晌没说话,之后才道:“我娘这是把家产的四分之一都给我。”
看到江慎的这一声“我娘”,朱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