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之梁终于拿起奏章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南瑞皇帝脸上露出了一抹来自于老父亲的笑意。
莫公公看到这一幕,一面怀疑苏之梁是不是真的看得明白,另一面也琢磨着南瑞皇帝的意思,莫不是真的定了这秦王承继大统?
南瑞皇帝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就在苏之梁看奏章的时候,开始接见朝臣。
所有的人进门时的眼神都是一样的,秦王居然在批奏章?
等等,这事儿只有太子能干啊。
难道……不会吧?
南瑞皇帝跟朝臣说话的时候,苏之梁也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
南瑞皇帝还以为苏之梁是在学习怎样当皇帝,心里一乐,终于知道当皇帝的好啦?
但紧接着吧,心里便有些五味杂陈,怎么说呢,再亲近的人还是没自己重要。
不论是谁,只要想当皇帝,这不就等于是在南瑞皇帝的手里抢饭吃吗,他心里能好想。
好不容易朝臣们都出去了,苏之梁拿着手中的奏章跑过来问南瑞皇帝:“父皇,这,这大臣说家里的柿子红了,问您要不要吃柿子。”
南瑞皇帝沉吟了许久,道:“回,吃!”
苏之梁老老实实地把南瑞皇帝的回复写了上去,却听到他问:“你有何
感想?”
“感想?”苏之梁放下手中的笔,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奏章,思索了一下才回,“父皇您是不是不想吃柿子,但又不想冷了臣子的心?唉,我就说当皇帝累吧,送个柿子也要问一声。
“在我们大周有一个说法,叫问客杀鸡 。就是客人来了,你拎着只鸡去问他要不要吃,你真的想杀鸡待客,就直接把鸡杀了呗,却还要问一声你吃不吃,分明是没有诚意。”
在苏之梁看来,这大臣就是没诚意。
“你们,大周?”南瑞皇帝重复了一遍。
“啊?儿,儿臣说习惯了。”苏之梁虽有些支吾,但并没有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
南瑞皇帝知道苏之梁是无意的,自然也不会因此而罚他,除了自己忍了还能怎样。
只是心里未必,还是有些遗憾和不适。
“这说的并不是真正的柿子,而是我和他之间的暗语。”南瑞皇帝说出这奏章真正的意思,当地有叛乱,那位大臣问要不要收网拿人。
“竟是这个意思?太吓人了!”苏之梁将笔扔到了桌上,苦哈哈地看着南瑞皇帝道,“父皇,这事儿我可真干不了,我不喜欢吃柿子,我差点儿就直接批了说不吃,得亏问了一声。”
“你
,真的以为这说的是柿子?”南瑞皇帝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之梁,这可是近千里之外发过来的奏章。
“嗯呐。”苏之梁很是沮丧地点了点头。
南瑞皇帝:……
之前苏之梁过来问,南瑞皇帝还以为他看出什么来,结果他是真的想问自己喜不喜欢吃柿子。
这会儿,南瑞皇帝又有些失望了。
果然,这个位子真的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坐的。
最终,南瑞皇帝还是挥手让苏之梁出去了,免得自己头晕。
只是苏之梁快要出门的时候,却回头看了南瑞皇帝一眼,道:“父皇,您脸色有些难看,要不还是请个太医瞧瞧吧。”
这话一说出来,莫公公拿着拂尘的手都抖了抖。
南瑞皇帝年纪越大性子越古怪,前两年恨不得让太医跟在身边儿,略微咳嗽一时,都要诊一下脉。
这两年呢,“太医”两个字却是提都不能提。
果不其然,南瑞皇帝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回了一句:“朕无事,你回吧。”
如果南瑞皇帝说他会去找大夫看,可能苏之梁也不说什么了,但他说无事,苏之梁就觉得不对劲。
苏之梁不但没走,反而走到南瑞皇帝身边,一脸严肃地说:“父皇,身子是您自己的
,太医院也是您自己的,招呼一声就过来了,怎地还不瞧瞧呢?”
“朕说了,朕无事!”南瑞皇帝黑着脸道。
“您瞧瞧您这脸色,蜡黄蜡黄的,怎地无事呢?”苏之梁说着还问莫公公,“您说,是不是蜡黄蜡黄的。”
莫公公这会儿恨不得变成一个隐形人,蜡黄是没错,可是他不敢回呀。
但莫公公心里也清楚,如果皇上出了事,局势又不明显,他这个御前伺候的人,不定就要被人拿捏,一不小心就要丢命。
一咬牙,莫公公附合道:“皇上,王爷也是一片孝心,您要不就召太医瞧瞧?”
“瞧什么瞧,朕是皇帝,朕说了无事就无事。”南瑞皇帝将手中的朱笔重重地摔在了御桌上。
莫公公和一众殿内伺候的人全都吓得跪倒在地。
唯有苏之梁一脸无奈地看着南瑞皇帝道:“您是皇帝但又不是太医,就算是为着儿孙着想,您也得让太医瞧瞧不是?”
“为儿孙着想?”南瑞皇帝一声冷笑,就是因为这些儿孙,自己才不敢请太医的。
万一查出一个不好的,不定明日就有人逼宫。
“父皇啊,您要真是哪儿不好了,我们这些当儿子的,还有那些孙女儿可不得着急忙慌吃
不好睡不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