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和苏予安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从一开始就可以选择,她们可不想做这样的恩人。
荣阳侯府是武将出身,在朝堂之争上,武将不比文臣。
文臣在嘴在心思,一时半会儿成不了事,那需要时间的积累。
而武将一动,要么锁定胜局,要么伏尸千里,因此除非万不得已,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意站队。
可眼下这情况,荣阳侯府这是不站队都得自然站了。
面对如此背运的境况,江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苏予安却暗道,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这整日被皇帝盯着,也不知道头上悬着的那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来,以怎样的姿态落下来,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和太子站在同一边,哪怕挡不住,至少落下来前有人提个醒儿,不定可以躲一躲。
虽然这样想,但苏予安不敢表现出来,对于朝堂之事,她自认为还是个小白,考虑问题肯定是不够周全的。
这种不周全,搞不好就是要命的事,苏予安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江老夫人知道江慎之事已经无可推托,毕竟已经养了这么些年,真要把他推到波谲云诡的宫中,于心不忍,也
不是荣阳侯府做事的风格。
“殿下,请问我们何时能够回府?”江老夫人看向太子。
太子脸上露出了笑意,江老夫人不再说江慎的问题,自然是同意了。
“老夫人和世子夫人明日便可回府,而且……”太子顿了一下,才道,“侯爷很好,世子也很好。”
江老夫人震惊了:“起,起云他,他还活着?”
太子却看向苏予安:“世子夫人知道世子还活着?”
苏予安的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点头道:“臣妇虽身置后宅,但一直坚信夫君还活着,可听到这个消息,依旧情难自禁,望殿下饶恕臣妇失态之罪!”
“世子夫人对世子心比金坚,又情深意重,何罪之有!”太子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但同时,太子的心里也有些萧瑟,这样的一份感情,他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拥有。
江老夫人这才明白,原来苏予安坚决不挂白幡,不是伤心过度,她是真的相信江起云还活着。
听到这个消息,江老夫人和苏予安不免精神一振。
命人送江老夫人和苏予安离开后,太子便走上书房的二楼,一直看着二人的背影。
“殿下,太傅求见!”正和轻轻
走过来道。
“好,好好!”太子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窗外的二人,笑了一下悄声道,“鸢儿,你给孤生了个好儿子。”
正和眉头颤了一下,他知道先太子妃闺名中,带了个“鸢”字。
“殿下,要不要派人护着荣阳侯府?”正和问道。
作为贴身内侍,正和对于江慎的事情一清二楚。
在正和看来,这个小殿下真真是个福星,不但聪明过人,而且还帮着太子拉拢了荣阳侯府,这可是太子一直求而不得的。
“外围盯着便成!”太子摆了摆手,“荣阳侯府若连这样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会让父皇如此忌惮,盯得太紧,只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正和立即应道:“是!”
外围盯着倒无关紧要,在这关头,作为太子不盯着荣阳侯府才稀奇。
倒是太子,想起江慎,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难怪之前看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会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熟,原来竟是像鸢儿。
鸢儿小时候,一定也是个貌美的小姑娘。
正和见太子脸上一直洋溢着笑意,也不敢打扰,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几拨人在外面跑,他这个传话
儿的都快要累死了。
苏予安和江老夫人回到玉堂轩,第一眼便看到江慎坐在院子里一边晒日头一边看书,俱是愣了一下。
这孩子,竟是天家血脉。
江老夫人目光颇为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起来都是秦氏造的孽,如果不是她把江起云的名声祸害成那样儿,侯府怎地也不会扔个孩子过来查都不查。
这下好了,都说是个野孩子,现在竟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一拨儿。
不同于江老夫人的千般思量,苏予安本能地就走过去拿开江慎手里的书,念叨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日头下看书,对眼睛不好。”
话刚说完,苏予安便听到了江老夫人的咳嗽声,不禁有些尴尬。
“曾祖母,母亲!”江慎朝二人行了一礼,然后才一脸着急地问,“曾祖母母亲,你们怎地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他们要对你们做什么呢。”
“慎儿别瞎说,这里是东宫,曾祖母和你母亲都是命妇,怎会有事。”江老夫人少见地,对江慎极为慈爱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倒让江慎皱起了眉头,甚至往苏予安身旁缩了缩。
看到江慎那个动作,江老夫人便
知道,这个小人精儿,稍有不对他都能察觉出来。
唉,要不说是天家血脉呢,荣阳侯府没一个孩子有这样的灵光劲儿。
想到这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