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予安禀明江老夫人后,便去了郡主府。
没想到,刚一下马车,便见宋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娘,您等在这里做什么?”苏予安赶紧上前扶住宋氏。。
京都入秋早,这时节早晚间已经有了些寒意。
“快,进来!”宋氏上前拉住苏予安的手,便把她往里面带。
好不容易进了正房,宋氏坐下便已经开始抹泪了。
“娘,好好地您哭什么呀?”苏予安赶紧拿帖子来给宋氏抹泪。
“你在侯府是不是吃苦啦,怎地都不让我过去?”宋氏抓着苏予安的手问道。
“娘啊,我现在在侯府掌中馈呢,哪个不长眼的敢让我吃苦。”苏予安笑着安慰宋氏,“您放心好了,我日子好过着呢。”
“你就知道宽我的心,我怎么着也是你娘,你当我不知道那外边儿是怎么胡说的呢。”宋氏说着眼睛又红了。
“娘,您真的一点儿都不信呀?”苏予安笑看着宋氏。
“起云再怎地也不会是个投敌的。”宋氏没好气地看了苏予安一眼,又道,“你倒是个心大的,都传成那样儿了,还有心思问娘这个。”
“嘴长在别人身上,由得他们说去。”苏予安故作不以
为意地说。
宋氏见苏予安似乎是真的不在意,她心里多少也好过了些。
“你要不在家里住上几日,省得那些人找上门来给你气受。”宋氏颇为心疼地摸了摸苏予安的脸。
都瘦了,气色也没以前好了。
苏予安本想说,现在有几个人还会上荣阳侯府的门,切割还来不及呢。
可她知道,这话若真的说出来,只怕宋氏心里又会难过起来。
但在郡主府住上几日,那也是不能的。
“娘,我中午留下来吃饭,就不住了。”苏予安把江天芙下个月要出阁的事告诉了宋氏。
宋氏点了点头,秦氏不在府里这些事儿都得苏予安来办,但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当初宋氏怕苏予安站不住脚,现在短短的两年,中馈都拿在了手里,可又忍不住要心疼她。
若是平平安安地也就罢了,现在这会儿,荣阳侯府可是风雨飘摇中的存在,她倒成了最不得脱身的那个。
苏予安直到夕阳西下了,才回荣阳侯府。
如她所说,荣阳侯府也没什么事,现在明面儿上最为要紧的,恐怕是江天芙的婚事了。
想了想,苏予安去了一趟松鹤堂。
“祖母,六妹妹出阁,只怕侯夫人会提出
要回府。”苏予安看向江老夫人。
“你怎么想?”江老夫人问苏予安。
“祖母,侯夫人是六妹妹的亲娘,我们怕是也不好阻拦。”苏予安轻声道。
江老夫人看着苏予安,笑了,点头道:“你说得有理,都听你的吧。”
苏予安知道江老夫人是一个重感情又护短的人,所以才会自己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称是。
陪江老夫人吃过晚膳,苏予安才回本心堂。
苏予安离开后,德嬷嬷问江老夫人:“老夫人,您真的放心?”
江老夫人淡淡地回:“有什么不放心的。”
德嬷嬷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是引君入瓮,还是引狼入室。”
江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德嬷嬷道:“你呀,还是没看开,便是引狼入室又如何?这么些年与狼共室不也过了。”
说起这个,德嬷嬷便意难平:“这个秦氏真是歹毒,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利用相克的吃食来害您,本以为是山药粉,她换成木薯粉,糖粉换成糖精……”
德嬷嬷越说越恼,最后都哽咽了。
江老夫人的神情却极淡,半晌之后才回:“这侯府在她手底下攥着,如何能防。”
德嬷嬷却道:“这还不是您放手,
您若不放,就凭她能拿得去?”
江老夫人听着却又笑了:“我做什么不放手?还要让我为这侯府操持,做梦去,至于这条老命,早早晚晚谁没有要去的一天。你放心,善恶有报!”
听江老夫人这样说,德嬷嬷也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很是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想到秦氏即将回府,德嬷嬷提醒自己得打出十二分的精神,若能助世子夫人一把,也是为老夫人报了仇。
苏予安回到本心堂,诸事纷扰,她让丹朱泡了一杯玫瑰花茶,喝了之后方才安睡。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日后,花甬巷那边居然闹出妖蛾子来。
“什么?她们斥责我娘?”苏予安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谁给花甬巷那边的勇气。
不管怎么说,那边可是南阳郡主府。
“她们斥责我娘什么呀?”苏予安又问。
“这……”结香少见地结巴了一下,才道,“说是不应该让您上门,还呆了一整日。”
“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苏予安气得都要笑了,思索了一下,又道,“去苏家那边打听一下,看发生了何事。”
不用打听,第三日就有消息来了,说是宫里的慧嫔生了个皇子。
慧嫔母凭子贵,当即被皇帝晋为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