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很急促,江起云也被吵醒。
虽然有些恼火,但一想,敢这样敲门的只有苏予安的贴身丫环和董嬷嬷,于是江起云硬生生将冲口而出的斥责咽了下去。
“怕是出事了!”苏予安坐起来道。
“出了何事?”江起云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然后起身点蜡烛,而苏予安已经起身在帐子里穿衣裳了。
“回二公子二少夫人,木棉她……”绿晴的声音哆哆嗦嗦地传了过来,顿了一下才又道,“木棉她受伤了。”
苏予安心里一个“咯噔”,这丫环莫非真的去了康王府?
苏予安赶过去打开房门,问绿晴:“人呢?”
绿晴白着一张脸道:“在……在西厢,董嬷嬷和丹朱姐姐在看着。”
苏予安立即前往西厢去,边走边道:“可叫玉佩啦?”
绿晴跟在后面回:“已经去叫了。”
江起云看着两人的背影,往前跟了两步,想想还是停了下来。
苏予安刚到西厢,玉佩也拎着药箱赶到了。
木棉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苏予安不由得心头一凉。
“玉佩,快过去看看。”苏予安催促着玉佩,神情虽然镇定,但声音都不稳了。
穿过来这么些年了,虽然
也遇到些事,但苏予安还是第一次直面身边的人如此直接地受到伤害。
玉佩几步跑到床边,然后拿起金针朝玉佩的几个穴位插了过去。
随着最后一根针的插入,木棉终于闷哼一声,睫毛颤了颤,然后张开了眼睛。
看到苏予安站在床前,木棉想挣扎着起身,玉佩却厉声道:“真不要命了么?”
“你且躺好,有事回头再说!”苏予安赶紧示意木棉安静下来。
“二少夫人,奴……奴婢没有暴露……”说完这一句,木棉就头一歪,再次昏迷过去了。
唉,苏予安叹了口气,然后手摁在玉佩肩头,问:“玉佩,木棉究竟要不要紧?”
玉佩笑着摇了摇头:“二少夫人放心,木棉受的伤虽重,但有奴婢在呢。”
说完,玉佩便继续忙活,苏予安看着她那让人眼花缭乱的药箱也看不明白,但对她的医术现在是极其信任的。
既然玉佩说无事,那定不会有事。
“需要什么药材,你就跟绿晴说。”苏予安叮嘱道。
在苏予安的陪嫁里,宋氏装了不少药材,除非极其稀少的,一般用药都能找得到。
否则这大晚上的出去买药,可得费不少神。
但即使如
此,也折腾了大半夜。
“二少夫人,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我看着。”玉佩也松了口气。
苏予安看确实如此,于是留了两个小丫环给玉佩听用,让其他人都回去歇着了。
回到内室,江起云问起,苏予安想了想,将实情告之于他。
“她居然敢探夜康王府?”江起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予安。
“小丫头不懂事,只为我着想,于是仗着功夫好,便没想太多。”苏予安颇为尴尬地笑了一下,没说自己之前已经提醒过木棉。
“苏予安,你……你这些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江起云摇了摇头,“康王和当今原是异母兄弟,他曾比先帝都得圣宠,但依旧能在京都好好地活着,可不能轻视。”
苏予安暗道,我知道啊,我也不想惹他们。
江起云见没引起苏予安的重视,盯着她道:“有一个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苏予安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江起云,然后摇头:“没有!”
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苏予安之前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关于皇家的任何事情。
这时代,皇帝对于老百姓来说,那跟天老爷也没什么区别,神秘得很。
苏家虽是官宦之家,
但见着皇帝的机会也不多,更何况苏之梁本不在仕途。
苏之梁觉得揍苏兆轲都比跟当官的打交道有意思,宋氏没什么指望,于是一心一意地开铺子挣银子,“皇家”两个字之前根本就和他们不相干的事。
哪怕是苏予清进了宫,苏家老太太和大房二房也从来不会跟三房说这些。
当年苏予清当天要进宫,苏家三房才知道这事儿。
后来封嫔,也是有人上门贺嘉,苏家三房才知道大姑娘成了嫔位的娘娘。
苏予安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和皇家会有什么纠葛,因此也没关心,更没打听。
如今看江起云说得那般隐秘,苏予安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可能是自己能知道或者听说的事。
“有传言,当今圣上的玉玺不是真的。”江起云轻声道。
“什么?”苏予安看着江起云,身子往后挪了挪,道,“你干嘛跟我讲这些?”
这种秘闻听着,会不会要掉脑袋?
“因为很有可能玉玺在康王府。”江起云却继续说。
“如何能确定在康王府?”苏予安一说起朝堂上的事,脑子便有些转不过来。
“如果不在康王府,当今怎会容忍他这么些年,先帝之子如今留了
几个下来。”江起云声音轻得苏予安都以为自己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