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和贺家同属京都勋贵,又是姻亲,自然不是其他人家可比。
互相见礼后,便一同进了院子。
这院子是江起云和贺参一起订下来的,今日安国寺的院子紧俏,二人见院子也大,也没为难安国寺,自己就决定两家共一个院子。
两家关系也极好,听了此意都乐乐呵呵地,没有半点儿不愿的。
江老夫人和贺老夫人一向就对脾气,要不然也不会结为姻亲,闲聊了几句后,贺老夫人便说年纪大了要歇着,让江愉陪江老夫人说说话。
而江老夫人也对苏予安道:“你且去一旁的厢房歇着,好好儿地睡上一觉,一会儿便是来客,你也不用过来。”
来客?这会儿还有客来?
苏予安觉得是江老夫人要和江愉单独聊天,便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只是江愉待苏予安离开后,便对江老夫人道:“娘,您对这二少夫人还是真心疼爱的。”
江老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女儿,道:“这孩子真心对我好,我自是也要多几分真心,怎么地,吃醋啦?”
江愉秒变小姑娘抱着江老夫人的胳膊道:“女儿便是吃醋了也不敢露出来呀,侯府好不容易有个真心待娘好的
。”
苏予安回到厢房,想着也没多少时间就到子时了,于是便打算在榻上靠着眯会儿,但眼睛刚闭上没多久,便听到江老夫人这边不断地有客到,这才知道,这些“客”的来意,恐怕是不一般的。
否则,就算是要见,也是去见贺老夫人,从身份上来讲,她自是比江老夫人尊贵一些。
想必,还是因着自己烧头香的原故。
原以为等到再晚些,应该不会再有人来,可并不是如此。
这天寒地冻的夜里,让江老夫人为自己扛着,苏予安实在是心里难安,于是打开房门想去江老夫人那边,反正自己不怕得罪人。
可房门一拉开,便看到江老夫人那边的一个小丫环站在门外,看到苏予安出来,朝她行了一礼道:“二少夫人,老夫人让您好好儿歇着。”
苏予安不由得心里一暖,看了一眼江老夫人亮着烛光的厢房,只得转身又回了屋里。
“二少夫人,老夫人一片好意,您若过去,岂不是辜负了。”丹朱劝解道。
“我知道!”苏予安回。
苏予安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着早知道如此,她就呆在那边了。
这会儿过去,也不知道江老夫人是
如何跟别人说的,没得白添乱。
快临近子时,江老夫人那边才消停了点儿,苏予安这才起身过去。
看到苏予安,江愉松了一口气,只感慨这些人可真是太难磨了。
“祖母,予安都记在心里了。”一向不喜欢跪人,也不喜欢别人跪自己的苏予安朝江老夫人跪下,然后磕了一个响头。
“快起来,一家子人值当什么。”江老夫人示意德嬷嬷扶苏予安起来,然后起身道,“也应该过去了。”
贵人们烧头香自然不比平民百姓,她们是在大雄宝殿。
江家和贺家一起出门,到了大雄宝殿时,便看到这里点了许多防风灯,不过和大雄宝殿里的灯火通明相比,还是弱了些。
已经有许多人家在这里候着了,虽然天气冷,但穿厚点儿便成了,一年难得一次。
见到贺老夫人,众人自然是纷纷行礼,但面对江老夫人,神色便淡了许多。
好在江老夫人也不在意,脸上一直挂着笑。
不过对苏予安,众人却没那么客气,那酸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
“还是江二少夫人命好,居然能烧得头香。”
“可不,我们家老夫人今年都古稀之年了,还没烧过头
香呢。”
“也不知道这江二少夫人有什么本事,能有这么好的运道。”
“你不也说了是运道好,只是这运,可是最玄乎的东西。”
“莫不是和传言有关?否则她凭什么烧这头香?”
“你是说一禅方丈是故意的?”
“那一会儿且看看,好好儿地瞧瞧江二少夫人究竟是个什么运道。”
苏予安听到这里,冲着那人一笑,回道:“别的运道我没有,就是嫁得个好夫家,碰着个好夫君。”
这话一说出来,四周一静,但那目光却越发地灼人。
好夫君?就江家那纨绔二公子?众人的表情都越地耐人寻味起来,可看苏予安的神情,似乎还是挺真心的。
不过那江家那纨绔也是奇了,现在这护妻的名声比纨绔传得还要厉害,名声那么坏的一个人,娶这么个妻室回家,居然宠得像个宝似的。
便是前段时间,还听说这二少夫人只不过是呛着,竟都请了太医回府诊治,怕不是当成了个金疙瘩。
越是如此,这些骨头里都泛着酸味的妇人们,越觉得这江二少夫人是个妖孽,否则她凭什么?
甚至有人问道:“江二少夫人这么说,莫非这头香是二公子
给您求来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江起云能来为苏予安求头香能够理解,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但能求得来倒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