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走过来,接过香芹手里的水壶,示意她离远着点儿。
别人不明白,钱嬷嬷却是知道秦氏为什么发脾气的。
这水月仙姑不是别人,正是与秦氏有旧的木容师太的俗家表妹。
秦氏听到苏家闹鬼的事,便开始安排这事儿,让钱嬷嬷扣了几个弯,想办法让人将水月仙姑善捉鬼的名头,让林氏身边余嬷嬷隔壁碎嘴的邻居知道。
果然,那邻居当天便邀功似的将这事儿透露给余嬷嬷。
钱嬷嬷再往木容师太那边走了一趟,托她让水月仙姑将矛头指向了苏予安。
没想到的是,林氏居然跑到荣阳侯府来说这事儿。
“夫人,您也别恼了,不值当的。”钱嬷嬷给秦氏换了一盏茶,轻轻地放到了秦氏的身边。
“蠢货。”秦氏哪里能不恼。
按秦氏的想法,苏家和苏予安既然那么不对付,就应该把这事儿传出去,然后她正好借着这件事情,让苏予安去庙里住一段时间。
几个月后,春暖花开时节,苏予安若是死在庙里,自是和她和荣阳侯府无关。
这样的话,不管苏予安有没有蹊跷都解决了,一了百了。
没想到苏家不但捂着,还跑到了荣阳侯府,这样的
情况下,若是发落苏予安,就会将矛头集中在荣阳侯府和她身上。
更何况,江侯爷和江起云不但不同意,还会怪她听信了林氏的胡言乱语。
“夫人,眼下如何做才好?”钱嬷嬷小声问道。
“那就,也捉一次鬼吧。”秦氏叹了口气,虽然这样做麻烦了些,但结果是一样的。
只要请过来的道士,也说苏予安是妖孽,和苏家的说法一致,秦氏就有办法把苏予安送出荣阳侯府。
“那这次还是找水月仙姑?”钱嬷嬷问。
“不行,换个人,最好是真正有本事,但又听话的。”秦氏唇角弯了弯。
找有本事的道士,是秦氏还是想知道苏予安究竟有没有蹊跷,要听话,是防着万一苏予安不是,也要硬说她是。
“那还是找木容师太帮个忙吧,奴婢毕竟……”钱嬷嬷话说半句,讪笑了一下。
“知道了。”秦氏淡淡地说,不过就是银子罢了。
钱嬷嬷听了,脸上笑意更盛,这种事情对于她们这些下人来说,可是肥差。
“只是这件事情在侯爷那里得有个说法。”秦氏面色沉了沉。
江侯爷不信鬼神,若直接说捉鬼,只怕还没开口,便被他轰出来了。
“要
不让人先传开,到时候侯爷不听也不行。”钱嬷嬷道。
“不成,这事儿咱们不能做,以免留下把柄。”秦氏想了想道点了点头,道,“去一趟秦家,找大老爷去办,也不用传得满城风雨,该知道的知道就行。”
谁是该知道的人?自然是和荣阳侯府家世相当的一些人,至于普通老百姓的看法,江侯爷是不可能放在心上的。
于是很快,关于苏予安被妖孽上身这件事,便在京都的上层圈子传得沸沸扬扬。
一些人不信,一些人恍然大悟,怪道能嫁到侯府呢。
但很快这件事情就被压下去了,因为京都纨绔们的拳头太硬,谁敢提这事儿,一拳头下去,打落你一个门牙。
对待老百姓们,这些纨绔们可能还会收着些手,免得说他们以强凌弱,太没面子。
但对于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们可是毫不手软的。
不服?憋着!
再不服?还得憋着!
报官?那是不可能的,又不是普通百姓。
只是总有些人是纨绔们顾不上的,因此最后虽然没达到秦家想要的效果,但江侯爷还是听到了些话影子。
想了想,江侯爷还是决定去问问秦氏。
秦氏原本还想着该怎么
跟江侯爷说,这回他自己问上门来,心底暗喜,查脸上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看到秦氏这副模样,江侯爷便明白了。
“你是早就听说了?”江侯爷问,秦氏点头道,“这后宅女子整日无事,传得自然是要快些。”
秦氏这话一说出来,江侯爷便道:“那你就干听着?哪个胡说八道,你就该照着哪个的脸打回去。”
秦氏:……
“你叫我怎么打?那可是苏家的大太太,苏氏的大伯母,我照着人家的脸打回去?”秦氏没好气地说。
“苏家也说这个?那是什么大伯母,不说为侄女撑腰,还跑来挑拨离间,有什么不可以打的,我堂堂侯府还怕一个苏家。”江侯爷很是瞧不上苏家大房二房的作派,比苏老三还不如。
“侯府就能乱打人啦?”秦氏一边伺候江侯爷更衣,一边道道,“且不说她说的对不对,至少也是好心。”
“什么好心,我看她就是指着我们家生乱才好。”江侯爷说完又指着秦氏道,“你这脑子……哎呦,得多想想事儿。”
秦氏不可思议地看着江侯爷,他居然说自己的脑子不好使?
可真是……秦氏都要气笑了,再没有见过如此没有
自知之明的人了。
“那行吧,侯爷您说说看,是不是就此不管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