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这些日子多亏了你!”
孙氏眼里的戾气消失,坐到了窗边的圈椅上,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透出一股子青白,没来由地让人心里瘆得慌。
“折煞奴婢了,能照顾太太是奴婢的福气。”宝鹃低着头道。
“这话别人说我是不信的,但我信你是真心。”孙氏看着宝鹃笑了笑,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个手镯戴在宝鹃手上。
宝鹃自是推辞,却被孙氏紧紧地握住,然后轻声道:“宝鹃,不让你白拿这镯子,有些事,还得你去帮我办!”
孙氏的声音让宝鹃喉头发紧,但也只能点头应了。
“太太,您……您吩咐!”宝鹃的声音不由控制地抖了抖。
“别怕,只是让你暗地里帮我查一查。”孙氏放开宝鹃,声音冷了冷,“我琢磨着我这病,怕是有因由的。”
有……因由?宝鹃抬起头来看着孙氏,小声问:“太太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孙氏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毒,但现在回想起来,怕是有人在算计我,你帮我找出这个人来。”
宝鹃不禁苦笑,自己这从哪儿找去。
但看着孙氏那张消瘦得已经凹进
去的脸,以及阴郁的眼神,宝鹃除了点头,也没别的路可走。
本心堂里,江起云看着苏予安,神情呆滞。
“孙氏……是你让她疯的?”江起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予安,自己这是娶了个什么祖宗。
“不可以吗?她都差点儿害死我娘和小弟,我让她疯一疯怎么啦?”苏予安瞪着江起云。
“没怎么没怎么,可以疯可以疯!”江起云立即一脸讨好地说,但又很是好奇地问,“你怎么让她疯的?”
“也不难,孙氏喜欢焚香,在香里加一些用草药做成的致幻剂,再让凌宵云吓吓她。”苏予安云淡风轻地说。
江起云先是恍然大悟,尔后又不明白地问:“那她身边的人不也闻到了,怎么没疯?”
“她身边的人哪个像她那样整日坐在房里,丫环们都是来来往往要干活的,再说我只是用了一点点,而且凌宵吓唬的对象也只是她一个人,对旁人自是无碍。”苏予安回。
江起云点了点头,觉得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不难,但……如果让他来做,他或许就想不到。
“这在三十六计中,算是哪一计?”江起云特别虚心问。
“无中生有?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疑心生暗鬼,孙氏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哪怕不用致幻的草药,时间略长些,她也要疯,只是我懒得跟她纠缠罢了。”苏予安想到孙氏儿女都这么大了,还觊觎自己爹娘就觉得恶心。
“那你为何又要让她清醒过来?”江起云觉得这做法不是苏予安的性格。
按理,孙氏这种人,要她的性命也不为过。
“因为有些时候,清醒了会更痛苦!”苏予安想着即将要发生的事,都觉得心情很愉快。
开心地抿了一口茶,苏予安发现江起云在愣神,不禁有些不自在。
“有没有觉得我很恶毒?”苏予安歪着脑袋往江起云那边凑了凑,小声问道。
苏予安将这些告诉江起云,是鉴于他在后宅实在是有些糊涂,让他多明白一些,自己往后在侯府的日子也会更好过些。
当然,如果苏予安是真的嫁给江起云了,那估计不会说这些。
男人嘛,有的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傻白甜,也有的更愿意自己的女人聪明一些,但却没哪一个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个狠毒的。
虽然苏予安不觉得自己是个狠毒的,她还是很有底线的
,可男人却未必这么想。
某些方面,男人也是“只能州官放火,不能百姓点灯”,我可以大杀四方,但你想都不要想这些害人的事。
不过苏予安和江起云之间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因此也就没有这些顾忌。
只是这会儿看到江起云神色格外地凝重,苏予安才觉得,自己会不会吓着他了,这可是个对秦氏的手段毫无察觉,反而觉得她是个好继母的男人。
“怎会恶毒?”江起云有些意外地看着苏予安,“你若不如此做,难道还要等到她真的害了岳母和小弟的性命不成。”
嗯,有进步!苏予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在琢磨着些什么?”
江起云一听便来劲了,趴在桌上道:“娘子,你说我若将这些记下来,回头有没有可能用在战场上?”
“不可以!”苏予安声音都要炸了,瞪着江起云,“记下来?你这是给我制造证据吗?”
江起云立即摇头:“我怎会给别人看。”
苏予安瞥着江起云不屑地说:“你不给别人就看不着吗?你那浦云居跟筛子似的。”
“跟筛子似的?”江起云的眉头微微皱起,“浦云居的人不
可信?”
啊哟喂,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苏予安只觉得心累。
“你不是学了那么些兵法吗?你可以自己琢磨琢磨,想办法找出你身边对你忠心的,以及对你不忠的。”苏予安冲江起云眨了眨眼,“你以后要是真的上战场,身边若有个对自己不忠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