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林氏倒开始发威。
“三弟妹好好的怎地就病了?你们是如何伺候的?”林氏大声喝斥道。
屋里的玉环听到声音,立即迎了出去。
“见过大太太,是奴婢等没服侍好三太太,累大太太操心了。”玉环声带哽咽。
苏予安听着唇角微弯,玉环还是得力的。
管到弟媳的院子来了,这才真叫管得宽,便是不得力,也没有嫂子来挑三拣四的理。
林氏脸色一沉,口气生硬道:“玉环,你倒有自知之明,回头跟你们太太说一声,不得力的人,趁早换了!”
这话说得算是极不客气了,玉环刚还说她没服侍好,林氏便说换人,这不等于是要把玉环给换了。
不过苏家人对三房,除了要钱的时候,也没真正客气过。
苏予安此刻已经走到了外间,正好迎上挑开帘子进来的林氏。
看到苏予安站在这里,林氏一愣,心里没由来地紧了一下。
“见过大伯母!”苏予安朝林氏行了一礼,又道,“远远儿地就听到大伯母的声音,予安多谢大伯母关心了。”
“你这丫头不是病了么,怎地跑到这儿来了?”林氏说着便对自己身边的于嬷嬷道,“快,把三姑娘送
回兰雪居。”
苏予安抬了抬眉,这么迫不及待么,三房主母只是病了,她就想来接权了?
“大伯母有心了,只是母亲如今病着,侄女如何能离得开。”苏予安叹道。
“这不是还有我吗?哪里用得着你一个姑娘家来操持。”林氏立即道。
“大伯母院里也是一堆事儿呢,就不劳大伯母费心了。”说着,苏予安又对玉环道,“麻烦玉环姐姐出去交待一声,母亲病着,让她们都噤点儿声。再吵,待母亲病好了,一人赏顿板子吃。”
林氏听了这话,脸都黑了。
外面这会儿连个蛐蛐儿的叫声都没有,她这分明是说自己的。
“哟,三姑娘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林氏冷笑着进了屋。
“大伯母说哪里话来,只是母亲病着,这些人若不紧紧皮,还不欺到我们头上来了。”苏予安柔声回道。
林氏回头看着苏予安,没由来得庆幸,幸好没给她送到宫里去,否则,搞不好会给她的清儿添堵。
柳大夫已开始诊脉,倒没人再开口了。
也不知玉佩是怎么下的针,柳大夫的诊断是:急火攻心,导致心脉有损。
说到最后,柳大夫又问了一句:“三太太可是给谁气着
了?”
苏予安一听这话,立即“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柳大夫倒是愣了,旋即也明白,自己恐怕是说中了,不禁有些后悔。
苏家的病一向是柳大夫来看,这其中弯弯曲曲的一些道道,他也是明白的。
三房一向不受苏家人待见,若不是有钱,估计都难活命,受点儿气也在预料之中的。
“柳大夫,看病就看病,别的话还是少说。”林氏淡淡地来了一句。
这倒更让柳大夫断定,苏家三太太定然是被气着了。
至于被谁气着了呢?自然是那个没病,还偏说自己生病的老太太。
唉,大户人家的太太也不好当啊!
柳大夫开了药,林氏又坐了会儿,见宋氏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也就懒得再在这儿呆着了。
林氏离开后,玉环拍了拍胸口,轻声道:“得亏三姑娘的主意,要不然我们太太可得受苦了。”
不管苏老太太是真病还是假病,既然叫了大夫上门,那假的也是真的。
大房不可能不追究这事儿,若得知是被宋氏给气的,他们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不但要拿银子,还要受搓磨。
也正是如此,宋氏一向都夹着尾巴做人,为的就是息事宁人,但夹着夹着
,就夹成习惯了。
林氏亲自带着柳大夫过来,就是看宋氏是不是真的病了,如果装病,那后果也是不大美妙的。
可在玉佩的妙手下,宋氏是“真”的病了。
想到这儿,苏予安从头上拿了一枚玉钗递给玉佩:“玉佩,这次多亏你了。”
玉佩看到苏予安如此,赶紧摆手道:“三姑娘,这如何使得,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拿着,这是赏给你的好医术,以前是我眼拙了!”苏予安示意绿晴将玉钗塞到玉佩手上,又一声叹,“唉,你这么好的医术,若开个医馆才好。”
“三姑娘……”玉佩眼圈都红了,“奴婢如何能开得医馆,奴婢这医术是在父亲身边偷学会的,也只是碰巧了。”
“自学?”苏予安更是稀奇。
“父亲说女子学医无用,因此只教了哥哥,奴婢只打打下手,做做采药晒药切药的活儿。”玉佩说着,便不由得捏紧了玉钗。
“我的好姐姐,你轻着点儿,别把这钗捏断了。”绿晴在一旁瞧着着急得很。
玉佩听着赶紧松了手,又要把钗还给苏予安。
“玉佩,三姑娘赏你了你就接着,哪有再还回去的理。”玉环无奈地笑了,“这幸好是
三姑娘,若是别人,不定说你瞧不起人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