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将孙子送走之后,想要和林汐道谢,随即便看到了林汐眼里,那份极度的冷漠。
“是不是有病?”林汐厌恶极了,他开始想,搬离这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波若镜还我。”他伸出手。
苏夏下意识想上前还给他,林遂忽然说道:“不用,这本来就该是你的东西。”
苏夏:“什么?您是什么意思?”
林遂:“小汐,这东西留着对你没什么用处,可以给我吗?我会把钱转给你。”
“我说了,还我。”林汐的眼睛闪过一丝金色,苏夏手里的波若镜飞到了他手中。
他握紧,“这是我的东西,你要给他?凭什么?”
林遂:“这东西,不叫波若镜,它名浮生,我以后会给你解释。”
“不用了。”林汐说,“我管它叫什么,它现在是我的,想要?做梦!”
“你能不能好好讲话。”林遂曾经也是暴脾气,耐心亦是有限,他实在不知道该拿林汐怎么办了。
林汐努力将血沫压下去,一脸疲惫:“你们,非得在这个时候给我添堵吗?”
他看着这一院子所谓的家人:“到底为什么要过来打扰我?”
“可以离开吗?”他已经很忍耐了。
“小汐。”白灵放开抓住苏夏的手,心里刺痛,“妈妈全部都依你,你别这样。”
林遂:“小夏,你先离开。”
苏夏点头,他们,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是镜子里的那个人吗?虽然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但心脏激动的怦怦跳,被大奖砸中,是这样的感觉吗?
林锐拍拍他肩膀:“去吧,回头找你。”
苏夏:“嗯。”
“二少爷,您别生气,我这就离开。”
白灵看着苏夏落寞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林遂眼神暗示妻子:不要。
白灵左右为难,最终选择了留在原地,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一晚上信息量太大了,她也还没消化。
而林汐,是她今世的骨肉。
她同样心疼不已。
而她在不久之后会开始后怕,庆幸自己现在的选择,差一点,只差一点,又会失去自己的孩子了。
如果再一次失去,缘分便会到此为止,彻底断裂,重逢已是亿万分幸运,若是错过,该有多遗憾,悔痛。
林汐背对他们闭了闭眼,“不能对我好点吗?”
像是自语,又像是控诉,极轻的飘荡在空气中,很快消散在夜色里。
林遂和白灵面露苦笑,谁都有苦衷,但为人父母,他们并不称职,这是事实。
白松看出了问题所在,他到底年长,多吃几十年饭,一辈子所遇风浪无数,观察片刻便已抓住矛盾所在。
“对不起啊,林汐,可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就一次,如果你还是不想理我们,从此之后,我们绝不打扰,可以吗?小汐?”老人笑容慈祥,一脸真诚,“你看,我们也不是十恶不赦是不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先道歉就对了。
林汐:“你们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我啊,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灵魂在挣扎,我本就日日煎熬。”
他嘴角一丝殷红溢出,随即咕嘟一声咽回去,让大家心里一颤。
他骄傲的扬起头:“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别来这一套。”
真聪明,白松眼露欣赏:“那林汐小同学,你考虑考虑?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在说什么啊!
林汐有些不自在,“行了行了,你是长辈,这么卑微像什么样子。”
白松忍俊不禁,“谢谢你,救了青羽一命,对你的损伤必定不小吧?我都看在眼里。”
“小汐,我们是你的家人,别硬撑着。”
林汐真的服了,干嘛啊!怀柔政策?我很好说话吗?
这么柔声细语,不符合你的外表啊!
林汐:“烦死了!”
他进屋躺在沙发上,翻身背对他们,呼吸不畅。
没过多久,体温越来越高。
白松接到妻子电话,告知他白青羽已经没事了。
他挂了通讯,看到医生在给林汐降温,林汐不耐烦的往沙发缝里挤,最后医生实在没办法了,用了原始的方法,扎针。
林汐老实了。
扎了一针,效果很好,人很快陷入了沉睡。
“青羽没事了。”白松见林汐睡着才忍不住顺了顺林汐柔顺的头发,“你们怎么回事?”
“三个孩子还不够?这孩子太敏感,回来才多久,心都还没捂热,你们就对那个叫苏夏的孩子比对他还好,到底在想什么!糊涂!”
“我们……”白灵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