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雪停了,这一波寒潮算是过去了。
不过,天气依旧很冷,白天的气温在零下5度左右,而到了晚上,气温至少在零下10度以下。
地上厚厚的积雪并没有融化,只是在阳光的照射下,表层的冰雪凝结起来,变得更硬。
泛白的阳光下,北风依旧在呼啸,吹动城头上的旌旌,发出“沙啦沙啦”的响声。
……
辽阳城中,王昊依旧没有出兵。
不断地有斥候或玄狼司的人,将各处的情报送到将军府中:
“禀报总督大人,沈阳城中,多尔兖为顺治福临和大玉儿治丧,以‘衣冠冢’葬于天柱山东陵。”
“禀报总督大人,清廷群臣议立多尔衮为帝,被多尔衮拒绝。”
“禀报总督大人,多尔衮在东陵祭拜努尔哈赤,呼天抢地,嚎啕大哭,因伤心太过,曾一度晕倒在地。”
“禀报总督大人,多绎放弃辽西广宁,率军退往沈阳方向。”
“禀报总督大人,多绎退兵途中,所部蒙古将士哗变,抢了一些粮草逃回了蒙古草原。随后,汉军也发生哗变,很多汉军在退兵途中逃入了山中。”
“禀报总督大人,多铎退回沈阳的军队,仅剩不到三万人。”
……
这就是树倒猢狲散!
以前建奴强大时,建立了“蒙八旗”和“汉八旗”。“蒙八旗”和“汉八旗”加起来的兵力,远超“满八旗”。
如今,清军屡遭大败。
连小皇帝都喂了浑河的鱼虾。
明眼人都能看出建奴已经是穷途末路了,那些蒙古人和之前归附的汉人,对建奴都已经是避之唯恐不及。
逃散者有之,哗变者有之。
落井下石者有之,趁火打劫者有之。
想要砍些建奴的脑袋,用来向北方军邀功领赏者亦有之!
……
这一天,日暮时分,北风呜呜呜地响。
天气开始变冷。
辽阳城中的将士们结束了训练,一队一队的开始回到军营之中吃饭。
城里安静了许多。
军营里却热闹了起来。
王昊为显示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也到军营里盛了一碗饭,打了点菜,又拿了两个馒头,蹲在士卒群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
干饭人,干饭魂。
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周围很安静。然而,吃到一半,却看到孙传庭和曹变蛟联袂而来。
王昊很客气。
赶紧让亲兵去给他们每人盛一大碗饭来。然而,这两人却叫住了要去打饭的亲兵。
“大人不必客气。”
曹变蛟向王昊行了一礼道:“末将此来,有要事禀报,那个……刚刚末将在城上巡查时,看到城外来了一队清兵,嚷嚷着说想要进城投靠咱们。”
“哦?”
王昊有些诧异,自已虽然贴出了安民告示,说要宽待“光复”区的满人,但是,还是有大量的满族百姓逃离了这里。
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有清军前来主动投靠?
莫非是敌军的“诈降计”?
想到这里,便开口问道:“可曾问过统军者何人?”
“问过了。”
曹变蛟道:“清军的领军之人,自称是傅喇塔。”
“傅喇塔?”
王昊印象中,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也不太确定,便转头着向孙传庭,问道:“莫非是正蓝旗?”
“正是正蓝旗。”
孙传庭道:“正蓝旗的旗主,原本是莽古尔泰,莽古尔泰死后,旗主就变成了豪格。
后来,豪格因为反叛多尔衮,被多尔衮设计杀死后,多尔衮就将旗主给了多铎。
但是,多铎因为一直在辽西与韦何交战,就只是派人去杀了几位正蓝旗的掌权之人,并没有来得及去对正蓝旗进行彻底的清洗。
如今满清势弱,又死了皇帝。正蓝旗的旗丁们便在一位叫傅喇嗒的年轻人的带领下,杀了多铎派去的都统和佐领,带着旗中族人,趁着这暴雪天气,绕道前来请求归附。”
“他们有多少军队,多少族人?”王昊问道。
曹变蛟道:“军队有一千多人,另有旗中族人四千多人。除此之外,傅喇嗒还带了一个才不到两岁的孩子。还说那孩子名叫爱新觉罗.富绶。乃是豪格的第四个儿子。”
王昊闻言,点了点头。
听到曹变蛟这样说,王昊也基本上放心了。
从之前玄狼司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豪格叛乱身亡之后,他的妻妾子女尽被多铎派人杀死,只有第四个儿子不知所踪。
看来,应该就是被这个傅喇嗒给暗中抱走保护起来了。如今见到满清死了皇帝,断定多尔衮所掌控的朝廷已是穷途末日,便干脆前来投靠豪格生前的“盟友”王昊。
对北方军来说,这是好事。
如果说之前清军中蒙古将士和汉军将士的逃离是“树倒猢狲散”的话。那么,现在正蓝旗前来投靠王昊,便是众叛亲离了。
在了解了这些情况后,王昊同意了接纳正蓝旗的投降,并且还单独召见傅喇嗒,表彰了他对豪格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