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城,韦何去而复返,带回了五千多具清军的尸体,在平壤城外的空地上,垒了一座尸山。
随后,又故意放过清军的斥候,让他们进城,将谭泰战败的消息传入城内。又让人用火炮将装有传单的竹篮射入城中,号召城中的韩军倒戈造反。
守军因此而胆丧,惶惶不可终日。
然后,第二天,韦何便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意欲将平壤城一举拿下。
炮火隆隆,人声鼎沸。
惨烈的攻城战再次展开,这一次,东江军没有留手,打得又狠又猛。
而与之对应的便是守军士气大跌,疲于应付。更有一些韩军因为对清军怀有仇恨,开始消极怠战,甚至怀着倒戈投敌的心思。
清军悍将撒达雷再次动用铁血手段,用督战队逼着韩军死战,并且派出清军小队机动四处救援。
激战一整天,死伤累累。
由于撒达雷不得不出动更多的清军督战队和机动队,由此导致的后果是清军的伤亡快速增加,清军的人数在快速减少。
仅仅是这一天时间,撒达雷的清军又死伤了800多人。上次的四天守城,撒达雷的3000清军减少到还剩2200多人。如今又死伤800百人,能参战的清军仅剩1400余人。
伪韩的军队也死了3000多人,仅剩7000余人。清韩两军加在一起还有8400多人。
平壤城高大坚固,如果8400人同仇敌忾,要守着平壤城根本就没有问题。但现在是那些伪韩的军队,很多人都怀了倒戈的心思。
撒达雷也是心中着急,连亲兵营都派出去了,甚至,好几次还亲自上前挥刀搏杀。
不过,身为主将亲自挥刀作战,乃军中大忌。
傍晚时分,正当撒达雷带着一群亲兵戈什哈,在城头大呼酣战之时,攻上城头的东江军中,有几人身上绑着火药包,点燃引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这些人虽然很快被撒达雷的戈什哈砍死,但却有一人在临死前憋着最后一口气冲进了戈什哈的防护圈。
“轰”的一声。
随着这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撒达雷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命呜呼。
这些身绑火药包的东江军将士,便是韦何专门针对撒达雷派出的敢死士。
城外的韦何,此前一直在端着望远镜观察着城头激战。
见到撒达雷亲自上阵,便有针对性地安排了这几名敢死士,让他们身上绑着火药包冲上了城头,发动自杀性袭击。
将撒达雷一击毙命!
随着撒达雷的阵亡,战场形势急转直下。
本就怀了倒戈心思的韩军终于爆发了。很多人停止了作战,还有些人开始挥刀砍向督战的清军,城头乱作一团。
此时,正是东江军夺城的好时机!
然而,就在此时。
城外却传来了鸣金之声,已经攻上城头的东江军,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为何退军!”
城外军营中,担当本次攻城的东江军参将罗晖,对着韦何愤怒地吼道:“弟兄们好不容易才夺下一段城墙,眼看就要破城!将军如此行事,又置弟兄们拼死血战的战果于何地?!”
“这是军令!”
韦何一拍桌案,吼道:“皮痒了不是?拉出去,打十军棍!”
“将军且慢!”
罗晖道:“末将只想讨个说法,问个明白。”
“二十军棍!”
“末将”
“三十军棍!”
“”
左右武士不由分说,拖了罗晖出去,将他按倒在一张板凳上,褪下裤子,抡起军棍,便“啪啪啪”地打了起来。
不过,才打到十下。
便又听韦何说道:“好了,带进来!”
“将军”
罗晖光着红肿的屁屁,看着韦何,脸上仍有不服之色。
韦何皱了皱眉,斥道:“咆哮军帐,按罪当斩。质疑上级军令,按罪亦当斩。看在你刚从战场下来,浑身浴血,今天就只抽你十军棍,你可心服?”
罗晖耷拉着头,没有做声。
韦何见状,又冷哼一声,说道:“咱们提督大人多次强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莫非被你当成耳边风了?”
“末将不敢!”
一听韦何搬出王昊这句话,原本还有几分傲气的罗晖,立马就蔫了。
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末将有罪,请将军责罚。”
韦何挥了挥手,示意罗晖起身。
然后说道:“提督大人让人送来紧急军令,让咱们暂时不要破城。说是留着这座城还有用。”
略一停顿,又道:“现在,大家赶快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全军撤离此地!”
众人再不敢质疑韦何的军令,在应了一句“遵命”后,纷纷前往各自军营准备。
半个时辰之后,东江军拔营起寨,
转道向西北方向,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东江军撤退之后,城上的守军愣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打生打死的东江军,眼看城墙将破,却突然退下城去了。
尤其是那些已经倒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