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南安县石井镇,这里是郑芝龙的家乡。在这里,有一座高大坚固的要塞坞堡。
这便是郑芝龙的祖宅所在之地。
坞堡是郑之龙发迹之后才修建的,坞墙修得高大坚固,周边炮台密布。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往来巡游,戒备森严。
而坞堡之内,则是亭台楼阁、奇花异石,富贵堂皇,堪比皇宫。
此刻,郑芝龙便站在这个要塞般的豪华坞堡之中的一处高大的阁楼之上。背着手,昂首挺立,衣袂飘飘。
身后,站着一排悍将,分别是郑芝豹、郑鸿逵、郑芝凤、施琅、施福。郑联等人。
除了这几员悍将之外,还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这人长得俊眉朗目,一袭白衫,颇有几分儒雅之气,与周围的那些满脸凶悍、杀人越货的海盗出身粗鲁汉子们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似乎那些人全都是泥巴做的。
而这人则是莲藕做的。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个人,就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森。
郑森也就是郑成功,不过,在原本的历史上,要等到郑芝龙拥立隆武帝时,才由隆武帝赐名为郑成功。所以,现在还只能叫郑森。
郑森这是刚从南京求学回来,适逢郑芝龙召开手下大将们开会,也就被郑芝龙叫来列席旁听。
郑芝龙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郑森增长些见识。
见到所有人都来了,郑芝龙才转过身来。
对众人道:“此前,咱们还是低估了王昊。没想到此人如此机警,且手下将士战力如此强悍。
咱们处心积虑设下圈套,却让他发现了端倪,竟然出人意料地夜宿外海,这也罢了。到后来,毛、谢二人集结十几路朋友,以三倍于王昊的兵力和船只进行围攻,却被王昊的登莱水师打得大败而逃。
这人还真是条好汉。
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昨天晚上,又有哨探传来消息,说是王昊在大年初一去了濠镜澳,然后,大年初二的时候,登莱水师的官兵,竟然登上了葡萄牙的船,并且,王昊的军队,也有数千人进入了濠镜澳。此事有些匪夷所思。
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本将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所以,请大家来议一议,看看该如何应对。”
由于路程较远,古代信息稍有延迟,郑芝龙现在还不知道王昊已完全控制濠镜澳,并已将濠镜澳移交给广东布政司管辖的事。
所以,才觉得有些疑虑。
听了郑芝龙的发言之后,郑芝豹便首先站出来说道:“依小弟之见,咱们完全不必顾忌什么朝廷,干脆集结兵力与之放手一战,一劳永逸,消除这个隐患。”
郑芝龙闻言,没有正面回复,只是点了点头,便又看向站在郑芝豹下首位的郑鸿逵,开口问道:“四弟,你怎么看?”
郑鸿逵原名郑芝凤,在被郑芝龙安插进入官场之后,才改名为郑鸿逵。
在郑芝龙四兄弟中,郑芝虎已经战死,郑芝豹勇猛刚烈,唯有郑鸿逵颇有谋略,在郑家四兄弟中堪称智囊。
见郑芝龙问起,郑鸿逵便上前一步道:“王昊这人,也确实有几分本事。但是,越是有本事,就越对咱们郑家不利。
古人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歇,何况这人还是个姓王的?
所以,这人已是我郑家必须除掉之人。但是,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善之善者也。依小弟之见,还是以计破之,方为上策。”
这就是读过书的人说出的话。
比粗鲁好杀的郑芝豹强多了。
郑芝龙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闯贼那里,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一切顺利!”
郑鸿逵道:“咱们在放出“登莱有粮、富如天堂”的流言之后,又派人联系到了李自成的军师牛金星。
牛金星贪财,在收了咱们的十万两银票之后,已经说动李自成派李过和宋献策带兵五万,向东进入青州府。加上沿途裹挟的流民,兵力已达八万。
朝廷方面虽有山东总兵刘泽清驻守在青州府,但刘泽清才不到两万人马,难挡李过流寇兵锋。依我看,要不了多久,李过的流寇大军便会如过境的蝗虫一般,横扫整个登莱,夺了王昊的根基之地”
“且慢!”
话音未落,却见郑森腾地站直了身子,惊愕地问道:“父亲,咱们怎么可以私通流寇,这可是谋反的大罪。”
“胡闹!”
郑芝龙喝斥了一声,又放缓了语气,开口说道:“俗话说得好:“千年的家族,流水的朝廷”。这些道理,森儿应该明白。如今天下大乱,咱们应该更多地去考虑咱们家族的利益。
至于流寇,如果他们不去祸害登莱,他们也会去祸害别的地方。既然这样,咱们利用他们除去咱们的对手,也算不上什么谋反的大罪!”
这当然是诡辩。
但却辩得郑森哑口无言。
姜还是老的辣,此时的郑森毕竟年轻,跟他老爸还不是一个级别。只是气得满脸通红,一副不肯服输的神色。
郑芝龙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