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好笑。怎么这个年代了,还有人会用这么蠢昧无知的方式气人。
既然他想玩。
那她也不介意陪他玩玩。
问题是,还缺一位陪她对戏的男演员。
刚刚那个小虾米咖位可不够。
要周时浔才可以。
只有他可以。
江禧穿过中央公园,经过旋转餐厅时顺手让侍应生开了瓶红酒,懒得用杯,她干脆对嘴直吹,之后拎着酒瓶乘坐缆车途径划时代大道,下车后就达到了目的地。一一皇家府邸。
刚刚在旋转餐厅的时候,留心听到外地宾客讨论,说皇家府邸是专供上流豪门新贵娱乐消遣的区域,一个板转扔出去砸中十个人,九个是总裁。
她决定来碰碰运气。
江禧仰头灌了两口红酒,走出玻璃电梯,想抬头看一眼自己身处哪个方位,结果刚一撩起眸,就见到长廊拐角处走出来两道熟悉的男性身影。一个冷漠高贵,一个标致周正。
瞧瞧,这不那谁嘛。
运气不要太好。
江禧立刻笑了,有种异国他乡见到家人的喜悦感,眉眼都开心地弯成了月牙弧,连忙兴冲冲地朝他小步跑过去,轻声低呼他的名字,又娇又黏:“仲一!”对面两人同时顿滞步伐。
被叫中名字的男人表情十分震惊,愣怔一瞬。没被叫中名字的男人当然也停下来了,侧低头瞥去,看着少女从身旁跑过,带起一阵小风,携泛浅淡的蔷薇香氛与酒气。
男人眉尾挑动了下,薄唇冷勾。
“黎小姐。"仲一礼貌应她。
江禧毫不见外:“好巧啊,你们怎么也上船了?”她竟然把这座在各方面都成功打破世界纪录的豪华巨型邮轮,称之为一一船。
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但仲一向来待人温柔,没有纠正,也不带半点鄙夷的意味,只微微朝她侧身倾斜了下,放低声音回答她:“这是老板前不久刚拍下的,在视察中。”这、这邮轮是周时浔的?!
她恍然想起自己去他办公室那晚,他的行程表上确实写有一场邮轮竞拍庆功夜宴,原来贺的就是这座邮轮。江禧眼都亮了,伸手半捂着唇,小声好奇地问仲一:“拍了多少?”
仲一也学她,半捂唇答:“16亿。”
夺少?!
多少亿???
见她眼都瞪圆了,仲一又默默在她旁边,多加了两个字:“美金。”
……什么东西?!
好小众的两个字。
江禧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打转了,还没从金钱数字的震撼里回过神来,这时,她听到旁侧始终沉默男人冷淡开口,不留情面地打断两人:“聊够了么?”仲一立即微颔首,适时跟两人道别,随后转身单独乘坐电梯离开。
而周时浔还留在原地。
氛围蓦地落空阆寂,静得人心慌。
不料,这次没等江禧主动打破沉默,周时浔反倒先一步出声,懒腔懒调地讥嘲她一句:“你倒是挺会跟人装熟。”江禧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知道您不喜欢,所以我刚才也没跟您主动装熟不是?”
周时浔扫了眼她手中的红酒瓶,他没再接话,像懒于理她很快撤回视线,缓慢迈步走到长廊尽头,一扇雕花厚重门前。
江禧也跟着他走到长廊尽头。
但她并未开口说什么。
只是懒洋洋后倚着门边的墙,双手环胸抱着手里的红酒瓶,眸光落在他黑西装左胸前的口袋巾处,直角型口袋巾透出一点点白边,上面还叠插一片黑鸢尾花瓣,优雅又禁欲。
她盯着那里看了好半天,直到周时浔伸手转动鎏金门把,拉开门,打算抬步朝里面走进去。
江禧挑起视线凝着他,还是没说话。
周时浔竟在这刻倏尔顿住。他单手拉敞着门,却停下来,没走进去,过了三秒,他偏过头看向江禧,也没说话。江禧刹那接住了他的眼神,与他无声对视。一场彼此完全沉默的眼神交流。
可奇怪的是,两人间的气氛却不似方才那样静止,没有冷却,也不是保持恒温。而是在持续攀升热度。潮热流动的气氛变得濡湿,变得灼热,变得黏稠。或许是江禧喝了酒的缘故。
她后背靠墙的姿势不稳踉跄了下,身子转过来,直面男人,变为肩头斜倚在墙上。凝视他的眼色如此迷离,似有光影摇颤滴落,湿亮,但不像平日通透,蒙着层水色,勾人惑心。
江禧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脸颊生温泛烫,眼尾发红。她因为酒意而渐渐加重呼吸,一声,又一声,声声带喘。周时浔仍未有动作,只睨着她。可一丝犹豫从他漠然凌厉的眼底划过,似一刹崩坏的潮涌,让他素来缺乏情绪的眸中波澜骤生。
她在喘动。
他在她喘音中,喉结微滚。
人心有波动,理智会败下风,冷情的人也会丧失清醒。半响,周时浔后退一步,侧身的动作幅度不大,但足够为纤软柔韧的女孩让开一条路。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但是门后面有什么。
他没说。
那她也不问。
江禧靠墙仰头又猛灌下几大口红酒,擦擦唇,慢慢站直身子,看着周时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