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不住,三秒没过又教训起他来:“我就说你平时别总像个工作狂一样,听听小姑娘背的这行程表,这是人能干一”
“不开会了?“周时浔半点面子不给她。
周曼玲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有重要会议,赶紧拎起包,走之前揉揉江禧的脑袋,跟她打了个招呼,“我喜欢头脑聪明的小姑娘,以后阿风那小子如果敢欺负你,就来跟姑姑说,我给你做主,走了。”
女人来去一阵风,直爽干练。
周曼玲离开后,仲一也不敢多逗留,工作说完就走。玻璃花房内顷刻回归平寂。
担心自己忍不住会对周时浔出言不逊,江禧也不想多待,起身装模作样地说了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不打扰您赏花喝茶的雅兴了。”
说完,抓起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
身后的男人倏然开口,声线戏谑,“让你走了么?”江禧转身不满地瞪着他,气不过道:“周时浔你一-”“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需要一名粤语老师。”男人先截断她的骂句,又故意拖着尾音调子,稍稍眯起眼,伪作坦荡地“嗯?"了声,“我什么?”“……您真是伟大得让我倾慕。”良心好痛。周时浔在这时站起身,迈步朝她走过来。男人脊骨修挺,肩背周正,当他站定在眼前,一米九的高大身形极具压迫感,在她纤瘦的身上落下坚毅落拓的阴影,连空气都刹那稀薄。
江禧薄肩瑟缩,本能地往后微仰了下,而男人偏偏不肯放过她,俯低腰,上身前倾朝她更加抵近几分,口吻淡淡奚落:
“所以也是因为倾慕我,才对我的行程倒背如流?”坏了,忘记周时浔这茬了。
“我、我记忆力从小就比较好。“她悄然捏攥指尖。“这么谦虚?"周时浔挑了下眉尾,
“看一眼我手机就背过全天行程,听一遍【容奥)的名字就过耳不忘,速记能力强,一目十行,数字敏感,逻辑缜密……
他停顿在这里,意味不明地啧一声,而后蓦地抬起手,掌心轻轻按在江禧的发顶,晃了晃,说:“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甚至出色到让我忽然想起一个人。”
男人斥足剖析感的视线注视着她。
江禧瞬间心跳加速,全身血液激涌,精神极度紧绷起来,她的本能告诉她不该、不要、千万不能顺着男人的话追问下去。
可是周时浔此刻的眸光这样森寒,如此寡情,他的唇仍勾着,眼底却不着色半分笑意,锋锐冰冷地直直刺入她眼中。
她知道,周时浔在用眼神逼迫她追问。
“………谁?"而她只有这样做。
“江禧。"他还在笑。嗓音低迷。
江禧当即后背惊起一层细汗,瞳孔剧烈骤缩,无比阆寂的空气中,她听到自己呼吸微微加重,声音在发颤,嘴角沉重得几乎牵不起来:“夸我就夸我,您这样突然提起她,我听不明白。”
周时浔凉凉笑了声,却并不再进一步施压,反而放松了逼问的语气,饶有兴味地说:“孟嘉基竟然没有跟你炫耀过,自己有一个天资聪颖的妹妹么?”
他又在试探了。
而周时浔这个男人有多难对付。他的洞察力,他的天赋异禀,他卓尔不凡的精绝头脑,他一切常人所不及的思维运算,让她那点所谓圆滑的小聪明太不值一提了。所以她不能再自作聪明。
那就大智若愚好了。
江禧咬着牙强迫自己与这个男人对视,开始了今晚的表演。
“我不喜欢我的男人在我面前讨论别的女人。”女孩灵动晶莹的眼波带着十足的胆大蛮横,霸道偏执,不讲道理。“既然您这么好奇,那我就直说吧,孟嘉基确实没少在我面前显摆她妹妹,那又怎么样?妹妹又怎么样?”可声音里渗漏一点点哭腔,诉尽委屈。
“他拿我跟别人比,我就讨厌他!我讨厌死他了!”再用无理取闹的少女表象粉饰自己。
最后,她这句台词的情绪介于嗔怒、耍赖与撒娇之间,哪种味道都有点,哪种情绪都不能完全概括。她说:“您也要拿我跟她比吗?”
非常完美的一场表演。
演技精湛,情感投注,无可挑剔。
周时浔扯起唇角弧度,手掌从她发顶拿开,顺势推开她身后的玻璃房门,结束了这个话题,只说:“走吧,去见见你的粤语老师。”
扔下这句,周时浔率先绕开她走出去。
江禧站在原地,像是还没从上一场表演中抽离出来,极尽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闭眼缓了缓,慢慢回神。这样不行。
再这样下去,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她套不住身上黎贝珍的"千金皮",被揭穿身份。要么,就是在她被揭穿身份之前,先被周时浔折腾死。看来,只能试一下那个办法了。
江禧跟在周时浔身后想七想八,很快到了地方都没发现,周时浔在前面蓦然停步,江禧压根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地一个重心不稳,脑袋径直撞上了他的后背。男人没转身,只略微偏回头看她。
江禧揉揉撞疼的鼻尖,抽抽鼻子,又十分殷勤地伸手他掸了掸黑T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忽然听到前面一道温柔女声,喊他:“阿浔,来了。”江禧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