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宁不是没有想象过再遇见梁逸洲,当初跟着朱婉珍刚来榕城,她就在想会不会某天在街上就碰到他了,又或者经过实验中学时正巧撞上他。
她甚至还想象过他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震惊?开心?还是发现自己之前骗了他而生气。
不过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少年目光平静而淡漠,大概早就不记得自己了。
毕竟他看着不像人缘差的,身边好朋友应该很多,怎么会记得住一个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对自己的善意也只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心地善良又有钱的大好人。
“祝安宁同学?”马唯军慈祥地又叫了她一声。
祝安宁回过神,在一群人目光的注视下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开学第一节课,马唯军讲了一些新学期的事宜,然后接了个电话说是要去年级组开会,后半节课让她们自习。
马唯军走后,教室里窃窃私语的氛围活跃起来,祝安宁也准备玩会儿手机,身边趴着的人突然坐了起来,从课桌上整齐叠着的书里随手抽出一本教辅,拿着笔开始翻阅,祝安宁伸进书包去掏手机的手顿住。
朱婉珍对她的成绩一向没有要求,所以她在学校基本是浑水摸鱼的状态,上课要么玩手机,要么发呆。
不止她自己习惯了,老师也习惯了,怕她影响别人,给她分配的同桌和她是一类人。但现在,她的同桌好像是个认真学习的乖宝宝。
“怎么了?”大概察觉到她凝视的目光,梁逸洲侧过头来。
“没事。”祝安宁松开摸到的手机,胡乱地掏出一本书,反手拍到桌上。
少年握着笔的手撑着下巴,没忍住似的轻笑了一声。
“?”
她低头看向课桌上的书——《腹黑影帝:情迷首席替身》。
说真的,祝安宁自认为是个不怎么要脸的人,以前班主任形容她就是“脸皮比新华字典还厚”,但现在,她尴尬到想就地刨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她掩饰地干咳了两声,“可能是我,弟弟,放错放进我书包了。”
“你弟弟的口味还挺独特。”他说。
祝安宁干笑着:“是啊,估计他们小学生现在就流行看这个。”
梁逸洲没再质疑,转过头去继续写他的题,他写得很专注,黑色中性笔的笔尖丝滑地在草稿纸上列出一堆公式运算,祝安宁看得也很入迷,当然不是看他的运算,是他的脸。
比起三年前,他似乎更好看了,鼻梁又高又挺,眉骨很端正,深黑的眼睛灿若繁星,唇形也无可挑剔,是那种祝安宁找不到任何优化空间的好看。
只不过他的性格好像比三年前高冷了不少。
是她的错觉吗?
祝安宁思考着,少年放下笔,漆黑的眸光撞进她视线。
祝安宁低头看了眼他习题上中性笔划出的一道墨痕和自己不知何时越过课桌界线的手,扯起一个歉意的笑:“对不起,我......”
总不能说我欣赏你的美貌欣赏得太入迷所以不知不觉就靠得这么近了?
他大概会以为自己是变态吧。
祝安宁绞尽脑汁找不到说辞,只能把椅子往靠过道那边挪了挪,保证道:“你写吧,我不会再打扰你。”
他“嗯”了一声,似乎又有点无奈。
祝安宁不敢再用余光偷窥他,于是就无聊地打量起今后的班级,从门口排过来,两两一桌,中间讲台的位置是四个人一桌,一共是四大组,八个小组,每组从前到后五个人,加上新来的她,班里总共40个人。
有的人和梁逸洲一样在埋头学习,有的人在聊天,还有的用课本挡着在偷玩手机,祝安宁百无聊赖地打量着,目光捕捉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突然,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个纸团,她下意识低下头。
纸条“啪”一声砸中了梁逸洲。
这下,他是直接丢了下笔。
祝安宁见势不妙,举起双手:“这次不是我,是——”她目光飞快地扫过教室,企图找到“凶手”。
梁逸洲拆开纸团,本就不悦的眉心蹙得更紧。
写了什么过分的东西吗?这么生气?
不等她凑近瞄一眼,梁逸洲很快将纸条重新揉成一团,淡漠的眉眼染上了几分凌厉的攻击性,朝某个位置砸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一个男生的后脑勺。
那男生痛得吱哇了一声,却也不敢生气,反而回过头对梁逸洲一脸讨好地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看来是“凶手”了。
祝安宁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祝安宁。”梁逸洲突然叫了她一声,祝安宁收回目光。
他说:“下课换个位置,你坐里面。”
“?”
他是在怪自己刚才低头躲开纸团,故意说反话给她听吗?
“听到了吗?”
“哦,不用,下次...下次如果再有什么东西丢过来,我会帮你挡一下。”祝安宁真诚地保证。
但他似乎不太开心,扭过头去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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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无聊且漫长。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祝安宁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放松一下,马唯军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