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听不进他说话。
找不到自己想见的美人,侯府主人心烦气躁,一身□□却无处可泄,站起身便朝着苏婉玉压身而去,刚想触及她的肩膀,就被她一掌又拍在了胸口上。
苏婉玉早年是九州世家殿中的侍婢,也是有些灵力在身的,稍微使上几分功夫,就能让侯府主人半天站不起身来。
瞧着苏婉玉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侯府主人心惊胆颤,忙从袖中翻出了一件护身的灵器,却在还没将灵器拿稳的时候,又被苏婉玉扑了过来。
苏婉玉眸中带血,青筋凸显,不带章法地捶打着眼前膀大腰圆的男人。但她灵力微薄身子又纤细,待侯府主人拿稳了灵器之后,两人便彻底扭打在一起,片刻之间分不出胜负。
混乱之际,苏婉玉一只手终于得了空当,伸手费力抓到了榻上的沉香木枕,使劲地朝着男人的脑勺后打去。
一击重物下去,苏婉玉瞳孔猛缩,一口淋漓的鲜血喷了出来,花了整面红帐。
身上早就没了呼吸的男人滑落到地上,苏婉玉看着自己胸口扎着的灵器,呼吸急促的起伏着,随后整个人失了力气跌落倒下。
红帐之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剧烈的刺痛感让苏婉玉的灵识瞬间归位,眼前场景愈发清晰起来。
“娘亲,您来救我了?”
身穿白衣的少年整个人笼在红色的朦胧之中,苏婉玉大梦初醒,她捂紧自己鲜血正喷薄而出的胸口,此时虚弱的连说句话都要耗费许多气力。
“你究竟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晏连璟手端在身前,一步未动,道:“这术法名叫瞬行咒,中咒之人可以被传送到施咒之人的身边。你那阁子里日日门庭若市,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我看得多了也就会了。”
苏婉玉笑着咳出了一口血来,讥讽道:“如此奇怪的术法都被你学会了,果然是个魔种。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能被晏家扔在云泽十几年。”
晏连璟撩开挡在他与苏婉玉之间的最后一道帘帐,他慢慢跪在她的面前,嘴角带笑地看着苏婉玉躺在地上濒死的模样。
“母亲,既然知道我是魔种,为何不在我出生时就将我扼死呢?”
苏婉玉鬓发缭乱,剧烈的疼痛让她渐渐喘不过气来,“我若是能杀死你,你早就死千遍万遍了。反正我也早就不指望晏家会因为你而接我回去了。”
苏婉玉的眼神渐渐迷离,她费尽心机终于爬上了晏家少主的床榻,却没曾想到魔种竟会落到晏家血脉之中,机关算尽算不清天命,在她临盆那夜,天空万千暗黑陨石砸向灵台的时候,她的好日子就已经到头了。
她何尝不想杀他,灵台何尝不想杀他,可晏连璟身负魔种一般人根本无法伤他。
晏连璟出生那夜,晏家上下几千人施法合阵抵御住了天上陨石的袭击,终于护住了灵台。
前任家主在晏连璟的身上覆下了戒灵咒,将他身上的魔种禁锢,可谁知道哪一天他便会挣脱封印,彻底祸乱人间。
苏婉玉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晏连璟轻笑一声,又问道,“娘亲,您看清楚您刚刚杀死了谁吗?”
苏婉玉咽了一口血下去,在听见晏连璟的话后悔恨地摇着头。
“你在走之前给我下了幻药,我眼前的不是猛兽,是人,你想让我与他自相残杀!”
晏连璟直起身子跪坐在地上,微微勾了勾嘴角,“娘亲真聪明,等一会儿大火烧起来,我被人救出阁子之后就会告诉他们,我的母亲后悔卖了我,为了救我与这侯府主人同归于尽了。”
“这是我为母亲选择的结局,也是礼物。”
他说罢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只五彩绮丽的琉璃瓶,将那盖子启开,凑到鼻间轻轻嗅了嗅。
缠腻的味道萦绕身边,惹得晏连璟微微皱眉,他最不喜这甜腻的香味。
琉璃瓶中的香味散尽后,他将瓶子放置在地上,又轻轻推了推。
圆滚滚的瓶子便顺着光滑的木质地板,骨碌骨碌地滚向了远处。
这是他从苏婉玉房间搜来的,是令人醉生梦死的魅药,名为香琉璃。若是没有解药生生捱下去,便会生不如死。
他于苏婉玉身边长大的十五年,看尽了自己母亲如何风尘媚俗,也受尽了人间寒风刺骨。
如今,终于可以摆脱了。
晏连璟站起身来,将落地烛台上的的蜡烛取下,一点一点的燃着随风轻轻扬起的红纱。
“我记得小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你的一只香琉璃,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这东西对你十分重要。我当时年幼,非常害怕被责罚,便跑进了烟柳巷中学着你的模样赚了些银钱,可我当时什么也不懂。”
火势渐渐大了起来,帘帐之内一片彤红,炙热的火光映照在晏连璟的脸上,他的眸子中冷意森然。
“什么都不懂,便也不知道那些客人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我拿着钱去买香琉璃时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
“更不理解为什么我明明又拿回了一只新的香琉璃,却还是被母亲罚跪在雪地中,冻僵后也没能被唤回屋中去。”
晏连璟觉得脑子渐渐浮上了些晕眩,他的双颊染着